韦陀显圣
杨琏真伽听言哈哈大笑,瓮着鼻子道:“你早说不就得了,何必吃这么多苦头!”他一把推开寺门,不顾寺中僧人的阻拦,大步流星地向后院走去。一群西僧扛着锄头和铁锹等工具,紧紧跟上。
坟场中,坟茔和墓碑星罗棋布,很是不好走。杨琏真伽僧袍挥出,一阵狂飙猛打,将几个挡着路的墓碑打得稀巴烂。突然,杨盗墓双眼一亮,疯一般冲到一处墓碑前,狂抚热吻着上面碑文,嘴里念叨着:“陆小姐,小乖乖。你老公看你来了。”
只见墓碑上赫然写着“爱女陆婉华之墓大蒙古国左丞陆玉林立至元三年”几列大字。
杨琏真伽指着坟茔,冷冷地下令:“挖!”
顿时锄头铁锹齐出,耰锄畚插齐下,一群恶贼辛苦的劳作起来。
这些妖僧平日随杨琏真伽盗墓盗得多了,工具齐备,训练有素,很快便将这座香坟完全掘开,露出棺木。杨琏真伽急不可耐,亲自掀开棺盖,一股白气从中冲出,只见棺中陆小姐安卧如睡,青丝如黛,肌肤胜雪,口若涂朱,容色绝艳,灿然生光,珠光宝气,萦绕其身。棺底垫着织棉,包有金丝网,好一个是富豪官宦之女!
杨琏真伽大喜过望,搂着陆小姐的僵尸叫了声“小乖乖”,便要干那败坏人伦的勾当。寺院中人无不侧目,却都不敢管。
却听一声怒斥:“妖僧,安敢行此禽兽之举!”从院墙外跃入一个和尚来,呆头呆脑的,挥着一个木杵,当头便向杨琏真伽脑门打去!
杨琏真伽之前来过这德藏寺,知道这僧名叫“真谛”,只是一个在寺中打柴挑水的杂役和尚,平日憨头憨脑的,总是受人欺负。
杨琏真伽自恃武功高强,怎会将这傻和尚放在眼中,淡淡一笑,欲侧身避过。岂料真谛这一木杵不惟势大力沉,竟还带着精妙无比的后着,令人避无可避。杨琏真伽一个轻敌,后脑已被木杵扫中,头皮顿时破了个大口子,咕咚咕咚往外流血。剧痛之下,杨琏真伽不由惊怒交加,凝神对敌。
只见对方手中木杵长一丈两尺,上面上过桐油,泛出黑漆漆的幽光,竟似庙里供奉的护法天神韦驮菩萨雕塑所用。
杨琏真伽心中一凜,寻思:难道是韦驮菩萨下凡了?这不对呀!
此时对方的木杵又击了过来,由不得他多想,只能发招招架。
那真谛和尚一击即中,勇气倍增,第二招、第三招便纷至沓来,连续攻上,很是威风。
只见他擎杵在手,起如鹰隼冲天,落如猛虎扑地,纵横飞跃,每逾寻丈,殊非人力可为,真如天神下凡一般,将那杆木杵舞得虎虎生风,绕着杨琏真伽的要害上下飞舞。
转眼间杨琏真伽后背又中了一杵,疼得他咬牙咧嘴,怒火更炽。
一群西僧却不知好歹,抢上前来,要救护他们的释教总统。可这帮人人数虽多,怎及神功附体的真谛神僧!
真谛擎着木杵在人群中奋威跳跃,“砰砰砰砰”一阵乱打!一片哀嚎惨叫声中,助杨琏真伽为恶的从人无不被他打得头破血流,抱头而窜。
真谛打了一阵,正兴致盎然,突觉身旁一股劲风扑面而至,差点闭过气去。
原来杨琏真伽趁这时间回过神来,轻挥下僧袍,右手捏了个大手印,照着真谛的面门打去。
真谛见这记大手印的招法怪诞,掌力雄浑,不敢硬接,侧身闪过。
“轰!”杨琏真伽的这记大手印结结实实的打在院墙上,一段院墙应声垮塌。
真谛骇异不已,心道:“这杨盗墓还真有两把刷子!”他不敢怠慢,全神贯注的接战。
庙的另一边,随着两支长剑从空中刺出,两名白衣女从天而降,与杨琏真伽的十四名透明衫侍女斗成一团,正是张锡风的心肝宝贝风雪双艳。
诸多美女们娇声连连,斗了一阵,一名侍女娇叱一声:“且住,大家既是同行,女人又何必来为难女人!”
风儿停下剑,娇声问道:“你待怎样?”
又一名侍女笑道:“我看你们两个这么美,不如就随了咱总统大人,他老人家定会喜欢你们的!”
风儿听她们竟将自己与这巨奸魔头和变态狂人扯在一起,一张俏脸儿气得通红,竟顾不得平日十分注意的修养和仪态,怒骂道:“放你娘的狗屁!”一剑刺去,正中那女小腹。
伴着那侍女的一声惊呼,风儿血淋淋的长剑已经拔出。
那侍女疼得花容失色,伸出玉手要堵喷血的创口,可血仍然不断涌出,她眼神迷离,终于失去了意识,尸身缓缓的倒伏在地上。
风儿叹道:若我那好哥哥在这里,肯定会心疼的。”
其他侍女见同伴惨亡,一个个银牙紧咬,怒目圆睁,挥剑攻了上来。
风雪双艳两支长剑齐出,灵动之至。剑影翻飞,如青虹贯月;白衣飘飘,恰天女下凡;娇叱声声,见血光冲天。片刻间,剩下的一十三名透明衫侍女都被风雪二女杀戮殆尽,横尸遍地。
风儿望着横七竖八的艳尸,长长叹了口气,道:“雪姐姐,咱们若不是跟了咱家好哥哥,就算故少主当年不放火烧船,多半也是这般结局。”
雪儿黯然道:“是啊!只有少主哥哥是真心爱惜咱们这些下人的!”
两人谈起自家的少主哥哥,脸上都来了笑容,一致认为这位少主哥哥虽然有时有点任性,脾气也有点古怪,但真的是个好人。
风儿叹道:“咱们对这些姑娘下手是不是太狠了点。”雪儿道:“她们被老贼妖术控制,就这样死了,也算是一种解脱。”
真谛斗得兴起,纵声长啸,声浪有如洪波涌起,连绵不绝,一时间灯炬皆灭,这群歹人用于盗墓的耰锄畚插都被这雄浑的声波毁得破烂不堪。
德藏寺群僧都很讶异:“这傻子的功夫怎么到了这个地步,莫非是护法的韦陀菩萨显圣附体?”只有老方丈依稀看出,这真谛的样貌与本尊相比,似乎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