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园村中办烧烤

原来,风儿找了半天都没有寻到水源,只好随手摘了几个野果,准备带回去给张锡风解渴。在回去的路上,经过了一片茂密深邃的竹林,她突然发现林中依稀有个东西在闪闪发着光,怀着好奇心,慢慢走近,定睛看去看:放射光芒的竟然一是颗晶莹剔透、璀璨夺目的夜明珠。

此时夜明珠的主人张顺正站在她的身旁,由于极其怪异的体貌形态,却被她误认为是一株老迈的斑竹,全然无视其存在,她伸出玉手,径直就要去捡这颗美丽的宝珠。

张顺本来站在一旁欣赏着她的美貌,见这美貌姑娘居然明火执仗的当面明拿,不由吓了一跳!心想:“这女贼的胆子也太大了!”左手一拉机关,立时出来几根绳索,便将风儿倒吊起来。他外号竹园张,竹园里的各种机关自是少不了。

这颗夜明珠乃是张顺张贵开河时挖出的绝世珍宝,原计划售卖后换来大量钱物,用于招募义军。没想到张顺头一天在竹林深处测试夜明珠光泽时,就险些出了事,差点被不知深浅的风儿捡走,误了大事。

“风儿,你真的想拿那珍珠吗?”张锡风的话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

风儿点点头,怯生生地说:“弟子见这宝珠非常美丽,便想捡来送给少主您。原以为您会因此而更加疼惜我。”风儿支支吾吾的说道。

相比她与生俱来的善良,她更顾家,一心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张锡风。

听了她的话,张锡风心中甚喜,心想:“原来风儿是真的在乎我,我可得好好待人家才对。”

在自己的时空时,张锡风平时就喜欢在办公室开一些不咸不淡的玩笑,现在看着风儿的脸蛋美轮美奂,艳若朝霞,实在可爱,一时不知吃了什么猪油蒙了心,居然来了满满的恶趣味,想整蛊整蛊风儿,博大家一笑。

他心想:“风儿这样好,我却搞点什么事来逗大家开心开心呢?”

他眼珠一转,已有主意,于是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幽幽的说道:“风儿,难道我还不够疼惜你吗?在我的心中,世间万物,所有的无价之宝加在一起,也没有你们几个姐妹宝贵。”他恐雪儿她们多心,是以强行加上了“们几个姐妹”几个字。

张锡风又道:“再珍贵的珍宝名器都不过是浮云,我半点也不稀罕。但你们四位美婵娟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就心疼得要死了!风儿,你今天这样做,简直是用刀子在戳我的心!”

风儿低头道:“弟子知道错了!”

只见张锡风故意板起了脸,对四位女弟子说道:“平日我对你们太过放纵,今日却不得不要执行一次家法。风儿,你把右手伸过来!”

风儿从未见张锡风如此严厉过,畏畏缩缩的将右手伸了出来,张锡风刷的一下抽出宝剑,挥的老高,作势要往风儿的右腕斩去。

四女都吓呆了。风儿更是万万想不到,这位平日深爱着自己,极力向自己讨好的可亲少主,不知脑袋里搭错了哪根弦,突然要对自己痛下重手。她不敢信、不想信、不愿信,一时间吓得脸色惨白,身心剧裂,摇摇晃晃,几乎摔倒。

襄阳二张也爱惜着眼前这个肌肤胜雪,容貌可喜的白衣仙女,不愿眼睁睁看着她变成残疾,惊叫道:“少侠,千万别这样,这姑娘并没犯多大的错啊!”

“哈哈哈哈”,张锡风将手中长剑丢在地下,突然乐不可支的捧腹大笑起来。

他们实在是杞人忧天!风儿是张锡风最爱之人,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就算他再疯狂个十倍百倍千倍,也绝不会狠下心去伤害自己的心肝宝贝半点。

张锡风双手紧紧握住风儿那白皙修长、温软细腻的玉手,柔声赞叹道:“风儿,你的手真好看,真娇嫩,这样握着真舒服。”还忍不住将这柔夷捧到嘴边,亲吻了几下,又呵呵呵的坏笑起来。

“刚才只是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大家觉得好不好玩?”张锡风笑道,“好风儿,我怎舍得去伤害你呢,就算你拿刀子来砍我,我都心甘情愿的去挨呢!”

风儿哼了一声,刷地一声将手从张锡风手中抽了出来,板着脸扭过头去,不再理他了。

这下可轮到张锡风着急了!他愁眉苦脸,觍着脸求道:“好风儿,是我错了,回去便跪搓衣板向你赔罪好不好?”

风儿虽然只是张锡风的侍女,但他却从不将她当下人看。他算得重情之人,旧主人把风儿她们当成鄙帚,他却视其为无价之宝,爱逾性命。在他心中,风儿就是最美的女神,是值得自己用一切去追求的女朋友。

见风儿仍是板着脸不理自己,张锡风急得直挠头,斗大的泪珠在眼眶中直打转转,断线而下。

终于,风儿噗嗤一笑,伸出手来搀了张锡风的右臂,娇声嗔道:“我的好少主,奴家哪敢生您的气啊,我也只是跟您开个玩笑罢了。看把您急的!”张锡风轻轻挣脱,反去挽了她的纤腰,喜道:“风儿,你真好!”风儿顺势倚在了他的怀中。

张锡风大开恶俗的玩笑,被风儿还自其人之身,给他来了个重度的暴击,简直让他伤心欲绝,几近于绝望。幸而风儿早已习惯他的恶趣味,还是对他宽容相待,见张锡风有悔恨之意,心便软了,重新向他伸手示好。

风儿的盈盈一笑中,双方重归于好。

张锡风刚赞了风儿一声“真好”,却听雪儿又醋悠悠地说:“少主啊,难道就只有风儿姐姐一个人很好么?”张锡风生怕大美女雪儿生气,赶忙赞道:“嗯,雪儿你也很好,你们几个都是很好很好的姑娘!”

“哈哈哈哈”,风花雪月个个笑逐颜开,发出了一片银铃般的娇笑。

众人见此事如此了结,暗自好笑,却都松了口气。

张锡风站在竹林旁,凝望着这几个终将属于自己的俏佳人,一时痴痴如醉。

末了,张锡风看了看满脸妒色的张顺和张贵,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略表歉意地说道:“二位哥哥,小弟有些耽于美色,心中实是喜欢这几个妹子,行事多有不当之处,还望哥哥们恕罪!”

张顺张贵看着他,微笑不语。

过了一会,竹园张才笑道:“锡风贤弟的武功俊得很啊!”矮张也道:“身边的姑娘模样更俊。”

张锡风哈哈大笑:“那是自然!”

他上前几步,长鞠到地,拜道:“二位兄长威名远扬,小弟敬慕之极。如不嫌弃,愿与二位哥哥结为金兰之好。”竹园张、矮张早有与交纳之意,便一齐称好。

于是三人撮土为香,就在这竹林边结拜起来。竹园张正色道:“眼下正是战乱时节,吾辈随时都准备为国捐躯,这同生共死的话就不用说了,但求问心无愧就行。”这句话正合张锡风心思,他素知二张忠义,打起仗来奋勇争先,今后难免死于战火,张锡风虽愿然希望与他们交纳,却实在不想和他们一起去死。

老大老二早已有了绰号,老三呢?

雪儿柔声道:“少主,您之前不是有个张两万的绰号吗?依我看,用这个就挺好的!”

张锡风听到“张两万”这三个字,一张脸羞得通红,失口笑道:“雪儿啊,那是咱吃了饭没事干,漫无边际的夸海口,吹牛皮。这张两万可实在不是什么好绰号!”

风儿笑道:“依我所见,咱少主潇洒俊朗,丰采翩然,实乃世间第一美男子,似可叫‘帅张’为佳!”

其他三女一齐拍手喝彩:“妙!风儿姐姐说得妙极了,少主就叫‘帅张’好了!”

张锡风伸手在风儿的俏脸上轻拧了一把,笑道:“风儿啊,你就别开玩笑了,我哪有那么帅!”

他知道风儿说的其实是真心话,只不过风儿是情人眼里出潘安,硬把她家相貌中上的少主看成了天下第一的大帅哥。

张锡风从不以正人君子自居,也不想当什么道德模范。当这几名女弟子还是坏女孩的时候,他便暗暗喜欢上她们,以至于冒险救她们于水火。

张锡风望着这些心爱的美貌女弟子们,又一次心潮澎湃。

张顺张贵笑道:“三弟,我看就依了这几位姑娘吧,跟做哥哥的比起来,你确实算得上一表人才。就这么定了,你就叫帅张!”

风儿冲张锡风吐了吐舌头,笑道:“少主,这个绰号可是您大哥二哥决定的,与风儿可无关哟。”张锡风见她这副可喜模样,早就魂不守舍了,只能傻傻地笑。

此时他心里明明很甜,却非要装出苦笑的样子;非常受用,却硬要扮成无奈状。他在心中不停的叹道:“我这做人真够虚伪啊!不过为人确实要将自己装进套子里。”

此时天色已晚,二张便邀张锡风等人去竹园村中歇息。

竹园村位于南河一条支流的旁边,风景秀丽,村子的南边有几处参天的银杏树,旁边种有一大片的竹园,村里面却只有几处简陋的民宅,田地大半被废弃,露出大片大片的荒地,只有几亩地上种着庄稼。

张顺叹道:“这一带经常遭到蒙古鞑子的侵袭,大部分村民不是死了就是逃难去了,活着的儿郎大半都参加了民军,日夜进行艰苦的训练,没时间去料理农活,是以这周围的地都荒了。”

张锡风回了几句:“战火纷飞,生灵涂炭。生逢乱世,如之奈何!”话语间带着深深的忧伤。

一行人来到张顺家中,坐在塌上,不多时便有酒菜上来。

菜肴多为大肉,甚为粗犷肥腻,风花雪月四美担心脂肪吃多了长胖,不敢多吃,只随便动了几箸便放下了碗筷。

张锡风见状,说道:“麻烦哥哥给我这四个妹子准备点素菜,她们不敢吃太多肉食。”

张顺面露难色,道:“后院的田间倒是有些白菜,只是尚未采摘。”

风儿笑道:“那我去摘一些,自己做了来!”说完,她起身去了后院。

说话间,张贵又给张锡风夹了一大块白花花、肥腻腻的大肉,这是他的待客之道,对亲密的朋友必奉上最肥的肉和最烈的酒,大啖畅饮。

张锡风用筷子拣起这块肉,硬着头皮咬了一口,溢出的肥油溅得满口都是,腻得他心底和嗓眼都难受到极点。他想忍,却实在忍不住,终于“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张顺道:“莫非三弟吃不惯猪肉?那便尝尝这块上好的羊肉吧!”说罢,又将一大块半生不熟的羊排骨递给了张锡风,还递过来一碟酱油葱蒜。

张顺自己撕下一整只羊腿,蘸着作料便吃。张锡风瞧他这狼吞虎咽的吃相,惊得目瞪口呆,但见面前这块羊腿上还挂着血丝和羊毛,真是看着都发毛,更甭提就这样吃了。

那边的张顺和张贵两个人却张开了大嘴,大口大口啃着羊肉,吃得津津有味,唾沫直淌,真是渗人之极,张锡风的胃里又忍不住上下翻滚。

张锡风实在是不敢就这样吃,又怕拒绝对方好意不太礼貌,只好拿着那只羊排骨放上放下,装装样子。

伴着几声女子的娇笑,一缕幽香飘过来,却是风儿来到他的身前,取走了张锡风面前那块半生不熟的羊排骨,笑道:“待风儿给您加工加工!”

此时风儿刚从园中采摘了几颗白菜回来,交给雪儿去烹饪,却看见张锡风面对羊排骨愁眉苦脸的样子。她素知自家少主虽然并非一个食求精致之人,但也很是挑食,吃不惯过肥、过生的黑暗料理,知道他是在为食物烦恼,便上前拿走,替他返工。

过了半刻,风儿端着个菜碟回来,微笑道:“少主,您再尝尝!”

菜碟还未放到桌上,一股烤羊排特有的诱人香味便扑面而来,直冲心底!定睛看去,只见整块的羊排骨已被精心斩为几十个小块,每块均是一寸见方,烤得色泽焦黄,油而不腻,上面均匀的洒着孜然、姜末、茱萸粉等作料(此时尚未有辣椒,是以用姜汁和茱萸增辣)。

就算只看着这烤羊排的外观,就知道是上上的极品。

张锡风胃口大开,食指大动,大快朵颐,席卷残风,吃得肚胀腹圆,满嘴油光。他擦了擦嘴,谢道:“大哥二哥,您这羊肉真好!风儿,你做的烤羊排真好吃!正宗新.疆,不,正宗西域乌鲁木齐的烧烤,的日~亚克西。”风儿不知道乌鲁木齐是什么东西,但明白张锡风的心意,浅浅一笑,漾出酒窝,躬身致意道:“谢少主的夸奖,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张顺张贵都是大大咧咧惯了的粗人,平日待客都是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美食对他们而言直如牛嚼牡丹。这回两人在席上闻到烤羊排的奇香,竟不由得离席而起,望着张锡风面前的菜碟,垂涎欲滴。但此时羊排已被张锡风一扫而空。

张顺淌着馋涎,忍不住问风儿:“弟妹,还有烤羊排吗?”张锡风听他叫风儿为“弟妹”,替自己表达了想表达却不敢表达的意思,真是于我心有戚戚焉,深情地望了风儿一眼,甚为得意。

只见一阵红晕涌上她白皙的脸颊,风儿低下了头,默不作声。张锡风见她不回话,便嚷道:“风儿好妹子,大哥问你呢!”风儿脸红到了耳根,低声道:“大哥如果要吃,弟子可以再替您做。”

张贵笑道:“大哥,天色已晚,就别再麻烦人家女娃娃了。再说,你这肚皮吃得圆鼓鼓的,也装不下东西了。”

风儿扑哧一笑,说道:“大哥二哥,明日弟子便现做烤全羊给二位哥哥吃。”

张顺大喜,猛拍一记大腿,道:“一言为定了!这烤全羊定然更加好吃!”

当晚,张锡风让两位哥哥替自己安排一个房间,风花雪月四女一个房间。张顺张贵都瞪大了眼睛,合不拢嘴,张贵惊道:“贤弟,原来你们还在分房睡啊!”张锡风羞涩一笑,道:“这个自然,我们还没婚配。”

次日一早起来,张顺就宰杀了一口羊,等着风儿来烤。风花雪月一边小心翼翼的整治着烤全羊,一边相互玩闹。四位佳人感情甚笃,亲如姐妹。

风儿问道:“若咱们这次服侍好少主的两位哥哥,你猜他会奖赏咱甚么?”雪儿笑道:“要你多陪他几晚哪!”风儿娇嗔不依,起身扭打,四人咭咭咯咯的笑成一团。张锡风耳尖,将这些话全部听到,心中不由暗自得意。

不多时,精致肥嫩,肉香四溢的正宗西域烤全羊烹制完成。四女各自取出佩刀,拣最好位置的肉切了三盘,端给三张兄弟。余下的羊肉兀自在烤架上噗呲作响。

烤羊腿,烤羊肉,烤羊排,各有特色。肥羊肉入口即化,余香满唇;瘦羊肉清香美味,鲜嫩多汁;羊骨头芬芳扑鼻,嚼劲十足。直吃得张顺张贵酣畅淋漓,大呼过瘾。

此刻,雪儿取出一把瑶琴,玉手轻抚琴弦,弹奏起来。琴声清幽雅致,古朴绵长。伴着舒缓柔美的乐曲,张锡风仿佛看到了海上的明月和长河的落日,感到非常舒缓放松。一声响过,曲风斗转,琴声变得越来越急促,有如突降暴风骤雨,几个人便随着惊涛骇浪上下翻腾,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终于,雨过天晴,风平浪静,琴声再次变得舒缓,和谐的春风吹过来,感慨良多。

伴着雪儿的琴声,风儿白衫飘飘,翩然起舞。舞姿婀娜,顾盼生风,笑容冶艳。纵横捭阖中,美不胜收。她穿着一身素服,如天鹅,似玉燕,身形说不出的曼妙。她忽转一个大圈,忽又昂首挺胸,双臂双足大开大合,忽而又用手半遮着面做娇羞状。无论做什么动作,她的一颦一笑,都极是勾人魂魄。厅中三个男人都为她的风雅仪态所倾倒,整个房间都因她的绝美舞资而生辉。

二张看得眼睛都直了,嘴里塞满了羊肉,却连珠价似的鼓掌叫好。

风儿的舞跳完,雪儿的琴也差不多弹完了,她的琴声或明、或散、或亢、或缠绵。真是大珠小珠落玉盘,说不出的精彩。一曲终罢,余音绕梁。二女珠联璧合,配合的天衣无缝,给大家上演了一出视觉和听觉的盛宴。

花儿月儿二人则随侍在张氏三兄弟的身旁,替他们添酒奉菜。

曲终舞罢,一道羊尾汤奉了上来,张顺张贵连灌了几大口,只觉得神清气爽,整个人的心脾都腾空到那云里雾里去了,全身上下都舒服到极点。

整只羊被他们三个吃去十之八九,仅剩一点残渣。风儿雪儿等四女笑了笑,就着点残羹将就一饭。

张顺拍了下大腿,叹道:“三弟啊,你每天过的都是神仙般的日子,愚兄却实是消受不起你这福分。”他顿了顿,又道:“原本想多留你几日的,可这些日哥哥要训练民军,军务繁忙,就不能多陪你了。”

张锡风道:“二位哥哥训练的义军名满天下,可否让小弟一饱眼福?”

张顺张贵笑道:“既然三弟想看,那我们民军弟兄们就献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