燧王宫

南镇永远也不会想到,自己在清水河边生活了十六年后,居然会遇上这样的一天。

一大早起来卖完鱼,自己就被两个奇怪的男子要求带路在清水镇找人。紧接着在何老汉家,南镇亲眼目睹了四个稀奇古怪的人用各种稀奇古怪的法术打了一场架,这样的事就算南镇说出去,听的人也一定不会相信。最没有想到的是,直到最后他才发现,这几个怪人要找的人,居然就是自己。

何老汉的茅草屋里,于立和陈鑫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南镇,南镇被他们直盯盯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何二这才反应过来道:“咦,师兄,原来他就是南镇啊。”

于立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南镇,心想名单上的新弟子虽不多,但是无一不是身世显赫,再不然就是聪慧过人,资质甚高。这少年看上去只是个清水镇的普通渔夫,整个人的气质也是平庸的紧,实在想不到他便是我们要找的最后一名新弟子。转念一想,名单上既然并没有更多的信息,这少年也不像是会撒谎的人,便把他带回宫去再说吧。

陈鑫和何二倒是显得很开心,两人过去将蹲在墙角的少年扶起,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何二呵呵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南镇啊南镇,我们可算找着你了。”

陈鑫附和道:“是啊是啊,南镇,你赶紧回家收拾收拾行李,告别一下爹娘,就准备跟我们上路吧。”

南镇却支支吾吾道:“可是……”

何二打断他道:“可是什么可是,唔,难不成你在清水镇还有个姘头什么的?那可不行,咱们宫里可不允许弟子带个老婆进宫,你得跟你那姘头说清楚了。”

南镇愣了一愣道:“没有没有……我打小就没爹娘,从记事起就只认识这位何爷爷……在清水镇除了何爷爷,也没什么特别熟悉的人,家里更没什么行李可以收拾的。”

何二一听,眉开眼笑道:“那就更好了,走,上路。”

南镇疑惑道:“可是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啊?”

何二这时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燧王宫。”

南镇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我……我不爱去外面的……”

众人面面相觑。

一旁的吕清荧嘻嘻笑着,学南镇的语气道:“那那那,那正好,去了燧王宫,你便会天天想着要去外面了。”

南镇看了吕清荧一眼,面色羞红。

何二接话道:“是啊是啊,我一进燧王宫,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陈鑫打断他,好奇的问南镇道:“南镇,你不知道燧王宫吗?”

南镇摇了摇头。

何二挠头道:“这也真是奇了怪了,感情宫中管事的都没事先打过招呼,就派我们一厢情愿的来搞外交了。”

众人再次面面相觑。

当下一行人当中由于立跟南镇说清楚了事情的缘由,南镇听的将信将疑,他从没想过自己在清水镇浑浑噩噩的生活了这么久,突然就被指名成了那什么“燧王宫”的弟子。但他生性随和,也没敢多问些什么,便回自己的小屋里整顿了一下,做好出远门的准备。期间何二热情的帮他收始了一下屋子,结果南镇的手上被烫出一颗小水泡之余,南镇家里唯一的木桌也被何二烧出了一个小黑洞。一切准备妥当后,南镇告别了还处在恍惚的状态的何老汉,跟着于立等人上路了。

南镇跟着大家出了清水镇,行至天黑,于立找了一家客栈,众人便在此住下了。

这时候,众人正坐在南镇的客房里,吕清荧拽着南镇的手,小心的拿着一枚银针挑着南镇手上的小泡,一边嘀咕着:“何二,你看你,才刚和南师弟见面,就给了这么份见面礼。”

何二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目不转睛的看着南镇。南镇这会儿涨红了脸,转过头去不敢看吕清荧一眼。于立快速的读完手中的信,满意的告诉大家:“周师姐写的信上说,其他的弟子都已经到达燧王宫了,要我们找到南师弟后尽快回宫。”

陈鑫高兴的应和了一声,吕清荧替南镇上了灼伤药,然后和何二不约而同的唉声叹气。

何二说:“刚出来没多久,又要回宫了,之前师父教我怎么运行五木之息,我却全忘了,回去定要挨骂。”吕清荧则是认为还没在外面好好的玩几天,就又得马不停蹄的回去了。

几个人又闲聊了几句,陈鑫再次详细的跟于立讲诉了一遍在何老汉的茅草屋里发生的事,于立皱着眉头想了很久,也不敢断定那两个神秘的黑影到底是什么人,只好就此作罢。吕清荧问了南镇父母的情况,南镇一概不知。何二又问了南镇的生辰年月,南镇对自己的生辰年月倒是难得的有印象,因为每当自己生日那天,何老汉总会把自己叫到去吃一顿饭。五人之中,于立和陈鑫年龄稍长,何二排第三,南镇和吕清荧的年龄倒是一般大,只是南镇要早出生几个月,这使得吕清荧非常的不高兴。

夜幕降临,于立和陈鑫首先回自己的房里去了。吕清荧拉着南镇问这问那,问他有没有去过京都,那座城市是不是真的三头六臂,否则为什么叫做哪吒城;问他有没有见过怒江,江里真的有龙吗;还问了离清水镇不远的神仙居,那个地方是不是真的住着神仙……南镇十六年来一直生活在清水河旁,傍水而居,这些地方也从未去过,只好搜肠刮肚的给她讲了一些从大人那儿听来的关于这些地方的事情。这些故事多半是从同样住在清水河畔的何老汉那儿听来的,何老汉年事已高,讲的故事多半牛头不对马嘴。南镇又向来是个沉默的孩子,再好听的故事到他嘴里也是讲的支支吾吾的,往往才说了一半,就被何二善意的打断,然后何二告诉他:“这不对啊,你刚刚不是说……”

没过多久,吕清荧就兴致全无,也回自己的房里去了。

剩下南镇和何二,他俩睡同一个客房。两人沉默了许久,何二率先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沉默:“今天真对不住,你的手还疼吗?”

南镇摇摇头说:“不疼了,不得不说,吕……吕姑娘给我上的药还挺有用的。”

何二一下子神气起来:“当然啦,这可是燧王宫里独创的烧伤药,可管用了,有一次,我练功的时候不小心烫出一脸的包,全仗这药,你看,我的脸上一点疤也没有,是不是。”

南镇心中一凛,想,不知道去燧王宫要练的到底是什么功夫,听起来似乎很危险。

何二见南镇呆呆的看着他,便把脸凑过去一些给南镇看。

南镇忙说:“是啊,一点疤也没有,只是有点浮肿。”

何二大声的赞同说:“对啊对啊,大家都说我脸圆,其实不过是有些肿罢了。”

两人就何二的脸到底是浮肿还是圆这个问题,又讨论了一会。没过多久,何二就打起了哈欠,紧接着就传来了他的呼噜声。

南镇吹熄了灯,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睡。春雨潜入夜,南镇听着窗外的雨声,想起了平日里自己时常唱的歌谣,“水为乡,篷作舍,鱼羹稻饭常餐也”,一下子就想起了清水镇,想起了自己的小破屋,顺带也想了一会何老汉,又想着即将去到的燧王宫,不知道到了那儿会发生什么事,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于立就叫醒了南镇和何二,又在吕清荧房前等了足足敲了半个时辰的门,大家打着哈欠,匆匆上路了。

一行人往北赶了了几日路,走出了华东越州,进入位于中原的洛州境内。于立在洛州道上的车马驿里挑了几匹马。几人架马前行,每日一早起来赶路,直到傍晚才能休息,南镇和大家一样疲惫交加,每天夜里都是一躺下就睡。一直到吕清荧嚷嚷着太累,何二附和着也说走不动了,于立才带大家在沿途的小镇小憩了一日。就这样停停走走,终于到了洛州商丘城。

商丘城乃是整个洛州最大的城市,客栈酒肆,药铺杂摊,无所不有。南镇自幼呆在清水镇,哪见过这等舞榭歌台,琼楼玉宇,惊诧的张大了嘴。

五人在商丘的驿站卖了马,步行穿过商丘城。一路上,何二与吕清荧二人见商铺必入,入商铺必买,南镇身无分文,于立陈鑫亦对这些供人玩闹的小物件不感兴趣,三人便站在商铺外等候。

他三人在商铺外伫立良久,于立从包袱中取出几本典籍细细研读,时不时与陈鑫交谈几句。南镇一个人被晾在边上,好在商丘城实在雄伟壮观,南镇东张西望,也算饱览城中景致。

这时于立忽然开口问南镇道:“南师弟在清水镇住了这么久,是否知道镇上有习武之人。”

南镇想了想,答道:“没……没有啊,我们那儿,小地方,大家每天在河边捕鱼,在地里种庄稼,忙得很,哪有时间闲下来练武术。”

于立点点头,接着问道:“那日在清水河边茅草屋里的何老汉却是什么人,怎么会莫名受到那两个武人的袭击?”

南镇忙道:“从我记事起,何爷爷就是我的邻居,不对,应该说何爷爷收养了我,一开始我就住在何爷爷家里,后来何爷爷才帮我建了那个小木屋。他老人家就是个普通的老渔夫,虽然记性差了点儿,但是……”

于立点头道:“我知道了,不过心中好奇,随口一问,南师弟不必在意。”

这时吕清荧等人总算从商铺中走出。他们几个人清晨入城,这时却已经是日上当头,何二带头喊饿,大家也觉得应该在商丘城内吃点东西后再上路,便在城内找了一家客栈,打算小憩一会儿。

几个人围桌坐下,要了些简单饭菜。正无聊的等着小二上菜,忽见一个穿着黑白道袍的老者走了进来。

那老者头上扎一个髻,腰间别一拂尘,前襟贴满了符纸,显然是个道士。然而奇怪的是这人虽有一头乌发,胡子却是花白。何二见了他这奇装异相,不禁啧啧称奇。

那道人耳尖,一下子便听见了何二发出的“啧啧”声,朝他们一行人这边看来。他首先漫不经心的瞧了一眼发出声响的何二,哪知刚与何二四目一对,蓦得发出一声惊呼。这一下使得客栈内众多食客都看向了这个怪异道人,只见那道人自颤颤巍巍的朝何二走来,口中喃喃自语道:“福面垂耳,眼泛精光,粗眉为慧,宽肩为颖,此乃帝王相才,贵人,贵人!”

何二被他这一惊一乍的语气吓了一跳,忙问吕清荧道:“香菜?什么是帝王香菜?”

吕清荧咯咯笑道:“什么香菜,他说的是相才,就是说你要当大官了。”

何二先是一愣,皱着脸使劲理解了一番,旋即哈哈大笑,拽过那道人的手迫不及待的问道:“真的吗,你是说我要当大官吗?那我什么时候能当上大官?”

吕清荧不屑道:“得了吧何二,这你也信啊,什么福面垂耳,还宽肩,你这不过是太胖了……”

何二却也不听吕清荧说话,只一脸期待的看着那个道人。

那道人听见吕清荧说话,转脸看过去,点头赞许道:“恩,这姑娘容貌姣好,犹如十里春风拂桃花,正是吉人天相,只不过……”

吕清荧听她夸自己长得好看,倒也高兴,问道:“只不过什么?”

那道人道:“只是春风拂桃花,能使得桃花愈发艳丽不假,却也能吹散残花满地,姑娘以后的机缘,恐怕需要自己好好把握。”

吕清荧挑了挑眉毛,心想这老道儿定是那种遇人便捧上几句好话的江湖骗子,便道:“那么老道长,烦请你看看剩下这几位朋友,是否有要倒霉的。”

那道人先见看了于立,也是夸赞了几句道:“恩,这位公子剑眉星目,一身英气,此乃将才。”

他说完,转头又看了看陈鑫,眼中兀的透出不安,陈鑫冷冷瞪他一眼,只见那道人支吾道:“这位公子面有红光,必是忠肝义胆之人,只是额上红光却又似有黑气笼罩……如此看来,只怕命不长久……不长久。”

陈鑫听他胡扯一通,愤然起身,要不是于立等人拦着他,他差点儿将这老道儿胖揍一顿。

只听于立安抚陈鑫:“这怪道胡乱言语几句,陈师弟不必放在心上,何必与他置气。”

那道人倒是一点儿没有受到惊吓,淡然捋了捋胡须,转头看向了南镇。

南镇与他两眼一对,却见那老道儿往后退了好几步,眼中满是惊恐。而后,那老道举起抖抖索索的手,指着南镇骂道:“你……你这二臣贼子,弑父反君之辈,你怎有脸面走在这光天华日之下,踏足这太平盛世之地!你,你这奸佞……你……”

吕清荧一手托腮,见着老道忽然神情激动,叹道:“哎,这老道儿怎的无端疯癫起来……”

于立忙起身扶住那老道儿,安抚道:“道长不必激动,只怕你是看错人了。”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铜钱,塞到那老道儿手里道:“劳烦道长为我们看相,不成敬意。”

那老道儿一边气呼呼的理了理衣服,一边忿忿不平道:“可笑可笑,我乃这商丘八卦城第一神算,哪会要你这点小钱。”他捋了捋胡子,转眼看见于立又拿出一粒碎银,话机一转,将那碎银收入囊中,碎碎念道:“这,这,既然你们诚信求道,这点香火我便收下了,只是这商丘八卦城,乃是按阴阳八卦之道排布,为我道家圣地,岂容这等奸臣佞子入城……我……”

于立忙道:“道长不必多虑,我们这便离开……”

那老道儿这才住口,又冷眼瞧了瞧南镇,一挥拂尘,拍了拍上下衣物,叹了几句:“晦气……”这才大摇大摆的走了。

众人这才重新入座,只听陈鑫道:“于师兄何必对那老道那么客气,依我看……”

于立打住他道:“不必多言了,我们快些吃饭,一会儿还得赶路呢。”

大家听于立吩咐,便不再多说,不一会儿,饭菜上来,何二腹中饥饿,狼吞虎咽起来。吕清荧见南镇还处于惊慌中,安慰道:“南镇,那老道儿不过是个骗子,他之前把好话说遍了,自然得在你这儿来点不好的,是以你不必放在心上。”她话机一转,嫣然笑道:“你再不吃饭,桌上饭菜可都得被何二吃完了……”

何二满嘴塞满了肉,含糊道:“是啊,我自己都不信,就我这样的,还能当大官。”吕清荧捉弄他道:“何二,万一哪天你真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小女子我呀。”

何二狠狠咬了一口鸡腿,含糊道:“放心,我知道的,狗富贵,互相汪。”

吕清荧嘻嘻笑道:“那叫苟富贵,勿相忘。”

众人吃完,便匆匆赶路,不多时,便到了商丘城郊的古燿山

古燿山周遭的村民一直称古燿山为“鬼山”。在很久很久以前,村里的樵夫不约而同的说,他们都看见了山间林木会凭空起火。一开始大家都不相信,直到某天夜里,有个村民爬上半山腰拉屎,猛然发现林间有几点翠绿的鬼火,几个白衣人正对着鬼火窃窃私语。那村民提着裤子就跑,跑回村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和村民们讲自己在古燿山上见鬼的故事,在整个叙述过程中,这位村民的裤子掉下来三次。

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上山。村民还发现,古燿山的山林还会凭空起火,有一次,大火烧光了大半的山林。自此,古燿山周遭的村民商议决定迁居,开始纷纷搬出了村庄,直到现在,古燿山附近只剩荒村,看不见半个人影。

于立带着大家找到山脚下的一条小路,便开始上山,何二告诉南镇,燧王宫就在山上。南镇一阵疑惑,因为山上实在看不出有宫殿的样子。

山路险峻,南镇没走了多久,便开始喘起粗气来,然而于立和陈鑫却看起来一点也不累,就连吕清荧也步伐轻盈,一路有说有笑。又走了一会儿,便只剩下何二和南镇“呼哧呼哧”落在后面。何二边大口喘气,边说道:“走这么一遭,不知能减多少重,等我再轻一点儿,就能练好百子格了。”

一行人在山腰一个砖瓦脱落的亭子里歇了一会,当然主要是南镇和何二需要休息。然后继续上山,不知走了多久,才了山顶。南镇见脚下幽谷深危,举目环眺,天高云淡,非常壮观。山顶立着一个旧庙,上书“燧人庙”三字。

南镇不解的问:“燧人庙,这是做什么的?”

于立告诉他:“燧人,便是我们的火祖。”他看南镇还是一脸茫然,便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这燧人氏是最早能够使用火的古代先民。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就发现了火。有记载说,‘燧人上观星辰,下察五木以为火’,燧王宫的先辈勘察自然,领悟了御火之道。而后人为了纪念和感谢燧人氏发现了火,所以才建了这个庙,当然,燧王宫这个名字,也是这么来的,一会儿你进去后就知道了。”

南镇看了看四周,除了一个燧人庙,别无他物,又不解的问:“可是,这燧王宫又在哪儿呢?”

这时听吕清荧道:“哎呀,你来了就知道了。”说着便拉着南镇往燧人庙里走,于立三人也跟着进来了。只见庙里供着一个赤裸着上身的古人石像,手提尖木,神色坚毅,座前是一条圆木,圆木上有一个洞。

于立走到了石像后面的一片空地,侧身蹲下,右手运起一团火焰,往一块地砖上拍了三下,周围地砖便全部分开了,露出一条石阶地道。

南镇看的目瞪口呆,于立对他招招手,他才跟在于立身后,走进地道里。

地道里光线很暗,等到所有人都进了地道,于立将上面的地砖全部封上了,然后右手一挥,手上便冒出一团火焰。

南镇发现,虽然地道的入口不大,可是整个地道还是很宽敞的,少说容得下几十余人。只是有些奇怪,怎么走进地道后,脚下踩的竟像是一块木板。

于立说道:“南师弟,小心了。”

话音刚落,脚下的木板开始快速的下降,南镇这才发现,他们站在一个巨大的木笼子里,上面是由滑轮吊着,带动了机关,木笼就可以上升下降了。

木笼子往下降了不知多久,南镇只觉得越来越热,站在他边上的吕清荧脸颊通红,额头上冒出了一丝细汗。木笼子偶然颠簸了几次,何二就大声的尖叫:“见鬼,几天没坐这个,怎么下降的速度又变快了。”吕清荧不耐烦的让他住嘴。

终于,木笼子缓慢的颠簸着停了下来,何二急匆匆的走出笼子,含糊道:“荧儿,让一让,我恐怕要吐了。”

南镇走出木笼,眼前的景象使他睁大了眼睛。

这是一个巨大的洞穴,近百尺高,洞中敞亮。洞穴的左右两边立着两块冒着火星的巨石,只见右边的那块巨石上面写着“上观星辰而悟道”,左边的那块巨石上写着“下拮五木以炼神”。

在岩洞的最顶端,还悬着一块巨石,仿佛随时都会掉落下来。上面写着赤红的的三个大字——燧王宫”。

于立拍拍南镇的肩膀,道:“南师弟,欢迎来到燧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