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人间

“辛颜……”

叶长离突然埋在辛颜颈间唤了一声，声音细小。

“嗯？”

“没什么，觉得你的名字好听。”

“随便捡来的两个字而已。”辛颜感觉到怀中人稍稍不稳定的情绪，虽没有出口安慰，却轻轻插入了叶长离散落的发间慢慢顺着怀中人的头发。

“跟我说说怎么来的。”

“……”辛颜略觉麻烦，依旧是那淡漠的妖。

叶长离的脑袋在辛颜颈间滚了滚：“我想听你说话，能让我安心。”

无奈般吐出一口气：“我和那时同时在狼群中的一头狼一同修行，我先化作人形在山间等他，知道他也能化作人形后又修行了百年才下了山，之后在人间行走也只有我和他，我性子喜静，他不同，到处晃悠认识了不少人，体验了人情世故后他跟我说要起个正正式式的名字。”

“在那之前你们怎么称呼彼此？”

“不记得了。”

“那别人问起呢？”

“大约随便想一个含糊过去也就算了，我早也记不清了。”

“嗯，然后呢？”辛颜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叶长离的长发，比记忆中的又长长了些。

“然后我和他开始去学堂房顶偷听……”

“偷听？竟是学了那些宵小的行径。”

敲了敲叶长离的脑袋示意他闭嘴，辛颜继续：“我们最先听到的便是辛和颜两个字，后来我就叫辛颜，他倒过来叫了炎辛，就这样定下了名字。”

“颜辛？”

“也不全是，字不同，他用了双火炎，而我用了夕颜的颜。”

“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

“你还记得，那都是四百年前的事了吧。”

“嗯。”

居然还记得，伸手拧了辛颜胸口的皮肉，叶长离恨恨，死活再不说话，吃醋都吃的小家子气，可见心眼小的很。

辛颜不语，却喜欢这样子的叶长离，他家长离，本就这么小气，小气的怎么都放不下身为妖的自己，至死等着自己。

抱着叶长离回到住所，将似乎还在生闷气的人放到床上这妖也就不管他了，就这身边的果篮就往外头走去，待叶长离穿好鞋走出去时才看见那妖正在外面的大缸中洗果子。

这回知道摘回来的果子要先洗了。

叶长离笑着往辛颜那边走去，全然忘了刚刚还在为一个莫须有的人生气。

或许是那些离开辛颜的日子太过单调痛苦，所以这人将这些记忆忘得特别快，又或许那些日子他一直都活在从前的记忆中，所以如今一切复原，这人一点不适应都没有，身心满满的都在放在了那只妖身上……

一切都过去，从今往后只有辛颜。

“你是怎么将院子变回来的？”叶长离自然无比的蹲在辛颜身边，非但不帮忙还直接拿起洗好的果子开始吃起来。

瞥了一眼那人，也知道他饿了，那妖也没怎么，继续洗着果子：“记忆。”

“这是幻化出来的？”

“只要我存在，这里就存在，你要那么说也不差。”辛颜说。

“嗯……”叶长离咂咂嘴，看着一本正经的妖迅速拿了几颗果子揣在怀中竟然坐到了院中的竹椅上径直躺了下去。

他说：“我总以为我已经失去了一切，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咬一口果子，继续咂嘴。

“如何？”辛颜问。

“让我欢欣鼓舞，让我兴奋。”叶长离说。

本是句再正经不过的话语，到了辛颜耳中却不知为何绕了十弯八拐的只剩下了叶长离略显清丽的嗓音和那句不像话的“兴奋”。

辛颜站起来，手上的水珠直往下坠，坠在阳光里，坠在年华中，坠在叶长离的眼眸中。

站在叶长离面前，辛颜俯下身，也不管手中是否还有水珠直接袭上了叶长离双腿之间：“我看怎么这里也没兴奋。”

叶长离不知这妖性子起来了，激的浑身一抖，果子一个接一个的滚将下去，到最后只剩下手里咬了半口的一个：“就说个话，我还不至于……啊……”

话没说完，辛颜动动手便开了叶长离的裤裆探了进去，微凉的手刺得叶长离的脸又红又僵，许久没碰的身子丝毫经不起挑逗，立马诚实的有了反映……

“你不老实。”辛颜说的一本正经。

双手抓住辛颜的手，叶长离有些急了：“你不弄我我便老实了，你你，这光天化日……”

“嗯？”辛颜膝盖挤进叶长离两腿之间，气息喷在叶长离的颈间，绵软甘甜，让叶长离长吸一口气，所有的毛孔都有了不应该的反映，嘴上也开始说不全话。

“唔……成，成何体……嗯……”

辛颜看着那人红这个脸，眼睛微眯，里面被激起的晴欲不甘心的晃动着，悠悠浅浅的汇成一个微波留恋的湖面，美的不可思议。

“我与你”亲了亲叶长离的脸，那妖真是坏极了：“本就不成体统。”

被辛颜亲的有些痒，叶长离轻声笑了笑，抬眼看着头顶上的辛颜，那张脸，这副声音让他迷醉，他笑着嗔骂道：“你这头色狼。”

辛颜不骄不躁，回道：“配你，正好。”

清风徐来，绿影婆娑，影子在辛颜上方晃动着迷离了叶长离的眼，当真光天化日，青天绿树，朗朗乾坤。

山中的岁月缓缓而至，冲走了心中所有的焦躁，一切放下，望着那妖，一点都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成体统？

叶长离说：“也是，没什么不好。”

他亦知道这里除了他们不会有其他人，况且叶长离本就不是什么世俗守旧的人，也就放心大胆的搂住辛颜亲了上去，双唇相互碰触，对方柔软的触感让叶长离不惊哆嗦起来。

这经年隔世的触感在相互触碰的一瞬间如花开瞬间的惊心不舍，那温和的触感，温情的眉眼，挚爱的人就在自己怀中的感触瞬间在脑海中迸发开来，此刻不知是该感谢上苍还是该拥住这失而复得的爱。

相遇的平静在这一刻彻底打破，辛颜从没有如此清晰的感觉到胸腔中有力的跳动！

自己那颗许久没有撼动的心此刻却在无比有力的跳动着，一下一下，有力而快速，因为怀里这个人抬头的献吻，因为怀里这个人几乎哭泣的笑容……

咬上叶长离双唇的那一刻，辛颜几乎失控了，空白脑海中关于与这人欢好的场面带着五颜六色，带着声音带着感触带着无限的温存，从胸腔从脑海中蓬勃而出，摧毁了他最理智的那根弦！

从前种种，他苏醒过来的世界在这个人触碰自己之后，从没有如此的绚丽多彩！

“叶长离！”

“啊！怎，怎么了？”

“……”回答他的是辛颜的喘息……

“辛颜？”

辛颜陡然一把扯碎叶长离的衣衫，狠烈的将人按在竹椅上，手上的劲道之大让叶长离吃痛的一抖，怔怔的抬头却坠入那妖金黄色的眸子。

又露出了这样的眸子……

叶长离释怀，真好，带着晴欲，用霸道的声线和力量将自己禁锢在怀中……

伸手摸上辛颜有些危险的眼角，叶长离却一点都不怕：“你堕入欲望的眼睛，还是那么漂亮……”

让我着迷。

即使许久没吃东西，即使身体刚刚恢复过来，叶长离依旧不知珍惜的去点燃辛颜最原始的火焰，笑着摸着对方的眼睛，里间灼灼风华，含情脉脉，不带一丝一毫的退却与悲伤，让那只妖感觉重新回到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