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遮面
第五十一章:遮面
梦归梦,现实终究是现实。
现实便是他现身在王府,而辛颜化狼不知生死……
思觉此处叶长离便要挣扎着起来,脖子和右手处虽已经被包扎起来,只是动起来难免牵扯到那绝不小的伤口,只是这人却好像丝毫感觉不出这两处伤口的疼痛一边庆幸自己双退还能走,一边挪动身子便要下床……
他的伤口没有一处是小的,脖子被木簪划得毁了一大片皮肉,右手更是被咬的伤了筋骨,所以这轻轻一动疼得叶长离瞬间煞白了脸却依旧不肯停下动作,待他挣扎着站起来时脖间的白色裹布早已盈满了鲜血。
那人咬咬牙,用完好的左手一把抓住一旁帷幔借着力站了起来,而此时脖子间的血已经溢满开始沿着他益发苍白纤弱的脖子滚下,落进他凉薄的胸膛。
“辛,辛颜……”
如此无力的身子让他有些绝望,甚至有些力不从心,他微微皱眉,目光望着不远处的门终是唤了一句那人的名字。
四周是静寂的,叶长离脸上的泪痕未干却也未再流出泪水。
“哈……哈……”
喘着气,咽了咽口水,他的双退不可扼制的颤抖着,小腿虚弱无力元气大伤,但是这人的性子向来是犟的要命的。片刻终于颤抖着迈出了第一步,勉强站住,他放开了帷幔,似是有些欣喜的往着门口走去,行至一半,步履艰难,踉跄着一声还是重重摔在了地上……
他不闹也不恼,静静的缩起身子,身子用力,脖子处又是一股鲜血滚出裹伤的白布,有些滴落在一尘不染的地面上,有的直接滚落尽脖子间,这下子已然浸透了贴身的内衫。
疼得他眼前一片漆黑,只是他依旧不在意,左手撑在地上试了几次都没有将他那身体撑起,那人想也不想伸出右手便使力。
“啊……”始料未及的叫出声,终是在下一面被压了下去。
又是一处伤口硬生生崩裂,扯得叶长离浑身颤抖。
缓了缓,叶长离看着右手潆出的血苦笑着:“你这坏狼,尽挑着右手咬,害得我……”
话语越发的低,苍白的脸望着近在咫尺的门越发的绝望……
“害得我……”
门缝中的光开始在眼中涣散……
都找不到你了……
话未说完,人已经倒下,他为辛颜流得血太多,而他周身所有的血,他周身所有的渴望撑不住他推开一扇门便再一次倒了下去。
再一次倒在血泊中……
天蒙蒙亮时侍女端着洗漱的东西进来时摔了手中的铜盆,盆掷地,水飞溅而出,一声巨响伴着阵阵余音硬是没能让躺在地上的血人有一丝反映。
没一会便惊动了偌大王爷府,于是那一日王爷又没有去早朝,自叶长离回来后,这王爷似乎将整个王朝都抛在了脑后。
那位被拘在王爷府的太医满额头的汗,无比小心的拆着叶长离脖子间的绷带,一边拆开一边添加止血膏药。
血溢的太快,伤口崩裂狰狞,皮肉往外间翻出,散着一股子血腥味,刺的人根本不敢去看那边的伤口,更别说动手将和皮肉黏在一起的绷带扯下……
而躺在床上的人如一面白纸,一动不动,白布粘着皮扯下,他也只是哼了一声,然后开口无声的说了两个字,也不知道说了是什么,只是望着他勾了勾嘴角,苍白的笑了,在那样混杂着红与白的世界中显得这般诡异,但是这男人却笑的十分好看。
淡淡的眉皱了皱,配着那淡淡的笑容,就宛如他看见了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一眼观去已知必是想了些让他欢欣的事或人……
此人的求生意识还在,并且很强。
只是伤实在太重,脖子上的几乎深入骨头,幸而筋脉韧性极好且木簪尖端光滑,没有伤至重要的部位,但是太医素来游刃有余的手还是抖了一次又一次,汗出了一阵又一阵。
床上的人气若游丝,虚弱至极,药也喂不进,好不容易裹好的伤还硬生生给撕裂了,动的这么剧烈不疼么?
唉……真是何苦……
“他怎么样?”一边上官的脸色很差,十分的差。
他只这一晚没有陪在这人的身边他便将自己折腾成这样?!
“这伤说到底也不过皮肉伤,只是太过严重,他失血过多,右手有大量用力的情况……这个……”那边太医脸色不太好看。
“你只管说。”
“恕臣直言,他的右手将来伤全好之后也断断不能恢复从前的样子……”
上官微微皱眉:“性命可无碍?”
“无碍,前提是他好生躺着,决计不能再牵动伤口了。”
“你是我心腹,看到什么该忘记什么,什么该说该怎么说你可明白?”上官听的那句性命无碍后松了口气,也越发的深不可测,懒懒倚在一边吹了吹手中的云雾茶,低低看了一眼一边的太医。
太医倒也不惶恐,脸色不惊低低垂首作揖:“微臣知晓,王爷救命之恩自不会辜负。”
“你去吧。”
“微臣告退。”
叶长离深度昏迷,经此一事上官更是日夜守护,而澜夜却将自己关在了屋中许久没有露面,已经两日不吃不喝,一双熬红的眼睛望着镜中自己的容貌终是不敢去见见那个人……
那个几年前以妖之名被驱逐的人……
是否自己当真如此像他,他不敢去证实,只因害怕的东西太多。
辛颜化狼再无人的记忆,只凭本能生存,上官的势力不减反增势要取那狼妖性命,这件事说到这里也便再无什么好交代的。
话说叶温玉终于见了陈瑜已经是近一月之前的事情了,父亲和爹爹出去游山玩水给他暗中捎了信,温玉也就赖在了陈瑜城郊的小别院中了,过得也算舒适,断然不会想到此刻外间的情形。
而陈瑜是御前私下的能手,如今天下太平,王爷早就不受他的压制,所以也不须日日守在宫中,自然也是闲人一个,当然,这也只是表面上的而已。
温玉笑嘻嘻的在陈瑜的院中拿着陈瑜的扇子给自己扇风,时不时招惹招惹一边的侍女。
“我好无聊,你说说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奴婢不知。”
“哎呀,我说从早到晚一直是你在扫着院子,不累吗?”
“这是奴婢的职责。”
“要不我帮你扫,你陪我玩?”
“不敢。”
“那我不帮你,你来陪我玩。”
“主子会责怪奴婢的。”
“你的名字是奴婢吗?”
“……”
“开口一个闭口一个……”
“……”
“唉……你别生气,咦?你别走啊,我不说话了。”
“……”
看着躺在一边摇着扇子的少年陈瑜揉揉眉间:“你就这么闲不住?”
“父亲从前因为我这性子没少骂我,只是骂归骂,我依旧改不了。”
“温玉……”
“嗯?”
“想做些刺激的事情吗?”陈瑜依旧手执毛笔,似乎在写一封信。
“我虽喜新奇却不笨,比可别想利用我帮你白做事情。”怒了努嘴,温玉翻眼去看阳光下的陈瑜……
没了第一次见面时的世俗,现在的陈瑜顶着一张普普通通的脸,却有着一股子不名言说的气质……
头发不再拘束于官场,现在的他在尾部挽了一个简单的扣,但是更添了一份淡然和闲适,看着让人觉得看不透却又……
神秘。
陈瑜没抬头,继续认真的写着信件:“你将我身边和院子里的侍女都吓跑了,不要闲着,来帮我研磨。”
“哦。”
叶温玉起身,起身手指往一旁洗砚池中轻轻一点,水粘着他的手指滴落进砚中,接着拿着那上好徽墨磨了起来……
陈瑜看着那人站在自己身边乖巧的样子笑着:“你这样子倒有红袖添香的感觉。”
“我不是女子。”
“笨蛋,这是比喻。”沾了些墨水,陈瑜继续:“我说的这件事,你若帮我办成,我便给你看我的真面目,如何?”
“真面目?!”
“是。”陈瑜抬头笑的讳深莫测。
温玉心中咯噔一声,心急口快:“你这张脸不是真的?还是说……你也是妖?”
“也是?”陈瑜沉思:“我记得你曾对我说过,你是妖。”
“……”
叶温玉抬头笑着,好像一点都不忌讳,笑的和他那傻爹一个样,他露着洁白的牙齿问:“你信吗?”
(叶温玉的路绝对不好走。正文不会提太多,可能番外,可能开新坑,到时候通知,有兴趣的可以追去。)ps:等我下好决定会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