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不再是哑巴鸡

冥界忘川,两个鬼差扛着三叉长枪在奈何桥上看着身穿红衣十分美艳的孟婆化为死去鬼魂心中的执念,骗他们饮下忘却前尘的孟婆汤,在一旁讨论着最近不知为何而加大的工作量。正讨论到激烈处,从空中划过一道红光,两个鬼差背后靠着的三生石上多了个人蹲着,两只手分别拧了他们两人的一只耳朵,疼的他们直哆嗦。

鬼差甲十分没有骨气的大叫:“英雄饶命。”

留下鬼差乙很有骨气的伸手在鬼差甲头上锤上一拳道:“平日里少主是怎么教导你的,个没出息的……”

云泽伸手在鬼差甲头上拍了一下,放了他们的耳朵笑道:“阿甲,许久不见,你怎么变得更没出息了?”

远处的孟婆听了这个声音,连忙扔下手中的孟婆汤飞身上来,十分害羞的绞着衣角唤了声:“殿下。”云泽眯着眼睛看了半晌,就在孟婆十分欣喜的飞身到他面前时,转头趴在三生石上……额……狂吐了起来。显然这厮的做法惹得孟婆难过了,当下就扔下还没完成的任务捂着脸跑了。

阿甲上前拍了拍云泽的背道:“少主,你这样做不太厚道,每次见着人家就吐。”

云泽从三生石上爬起,抬手拽起阿甲的袖子准备擦擦嘴巴,抬到一半,被阿甲袖子上那股奇怪的味道给震的胃里一阵翻腾,连忙嫌弃的扔掉。

一阵阴风迎面吹过,三生石上,不知为何又多了个人站着。

阿甲阿乙齐齐的跪在了地上,大吼:“参见君上。”

那人一身黑色锦袍,长得很是妖孽,十分幸灾乐祸的伸手在云泽背上一阵乱拍,拍到云泽吐了又吐吐不出来为止,口里还十分的念念有词:“阿泽啊,你说你这般一闻到生魂的气息便要吐的毛病,要不是为父亲眼看着你娘亲在彼岸花里将你生出来,老爹我还真不信你是我和妖儿亲生的……”说完还变出一个小帕子擦了擦眼角本来就没有的“泪水”说道,“这孩子,一回来就来找自己的小弟,连爹都不要了,也许还真不是亲生的……”

云泽很是无力的看了自家老爹一眼,有声无力的吐槽道:“哭个屁啊,当初是谁为了和娘二人世界将我带到云宸府的?”

云泽他爹,也就是冥界的鬼君大人,当下便停了拧着小帕子擦拭眼角的动作,一把将小手帕扔的老远,慢慢低身下去,看着自家儿子,十分和蔼的咬牙切齿道:“老子不是把冥界至宝铭归玉给你了么?这也是不疼你的表现么?”说完十分帅气的甩了甩衣袖道,“话说回来,铭归玉呢?怎么没见着它与我感应?”

云泽一听这话,连忙抱着老爹大腿大吼:“父王,儿子不孝~”

跪倒在地上的阿甲伸出蹄子捅了捅十分规矩的跪在自己身边的阿乙小声说道:“阿乙,你看少主平时还骂我没出息,现在自己还不是一样厚。”

阿乙十分无奈的回头,脸上的泪水奔涌成河:“我豪气干云的少主大人……偶像的光环……破灭了……”

鬼君一大把年纪了,风采依旧,耳朵自然也是不背的,当下就觉得自家儿子这样做,虽然自己是享受着的,然而在下属看来却很是丢脸。妖孽脸一黑,立马拽了自己的儿子回道冥宫,留下不知到自己做错了什么的阿乙愣在原地,调皮的阿甲捡起刚刚鬼君丢掉的小帕子挥挥,算是送别。

冥界十二宫,除阴间四司落座在四周之外,其中八宫倚着次序四面排列,最里面的是名王宫,鬼君的寝殿。

冥王宫里,不同于外面冥界的阴风阵阵,反而十分的优雅别致,就连色彩,都不同于冥界外面的阴冷,透出一股暖暖的气息。

洛妖儿十分无奈的托着腮靠在桌上看着自家夫君和儿子一个站着一个跪在地上在那儿演戏演的十分欢乐。

先是泽儿死乞白赖的要求他爹原谅,说是愿意承受任何责罚,其实心里最是清楚不过自己老爹不会将自己怎么样。然后便是自家夫君,其实看到一向喜欢扮成熟不和自己亲近的儿子这般和自己套着近乎早在心里乐开了花,还在表面上做出一幅“此玉事关冥界存亡,为父为了冥界众生必须责罚你”的样子。

抬手揉了揉眉心,洛妖儿大叫一声“停!”

殿中那一父一子终于停了下来,该整理着装的整理着装,该从地上爬起来的从地上爬起来以后再整理着装。两人这下终于不演了,却睁大着眼睛将她一人盯着。

看着两双相似的美眸在自己眼前晃着,洛妖儿忽然觉得,这俩孩子,真是让她这个做妻子和母亲的头疼……

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走下主坐,下去牵起儿子的手拉到身边坐下,忽视了不远处传来的那道炙热视线,偏头问儿子:“泽儿,铭归玉丢了定不会是在冥界,你这次回来,可是有何事?”

听着母后温柔的声音,云泽被自己老爹醋意引发的杀人目光盯得坐立不安,终于忍不出的跳到台阶下拽着老爹道:“铭归玉我会去寻,你先答应我让我把昨夜被魔君的毒障弄死的那批枉死的人带回人间还阳,我便马上离开,不打扰你和母后亲密。”

鬼君对于儿子的自觉很是受用,当下便大手一挥将碧玉鬼牌给他,豪气的说道:“儿子你想要多少就带多少离开,随便你。”

伸手接下独一无二的碧玉鬼牌,云泽狠狠的剜了自家老爹一个大白眼,很是无奈的说了句:“总是把这些东西乱扔给我,却又总是在赶我走,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我亲爹。”然后朝母后示意了一下便化为红光飞走。

独留听了儿子的话后站在殿中愣怔的鬼君。

洛妖儿看着自家夫君这般模样,连忙走上前去安慰,伸手抚上自家夫君的背,看着红光离去的方向道:“御染,你该知道,泽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现在有能力护着自己,不会和当年一样了,你也不用赶着他去历练了。”

北冥御染看着自家儿子离去的方向,妖孽脸上闪过一丝沉重:“当年,是我的错。”

……

魔界,魔障绵延数千里。

于笑睁眼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和自己在云宸府陌迟轩内不一样的帐顶,眨巴眨巴小鸡眼,再眨巴眨巴小鸡眼,歪了歪头,扭了扭小脖子,转头时却看到近处放大的一张脸。

于笑惊得炸了毛,小翅膀不停地扑腾着往后退,这谁啊这谁啊?这绝世美男总不可能是师父他老人家吧?

由于鸡力过猛,硬是生生让于笑在这张大床上退出了好远,就在快要滚下床沿时一双修长的手伸来将她托在掌心。于笑炸毛了炸毛了,回头看看托着自己的刚刚还在床上的黑衣少年,再看看床上毛都没个的人影,伸出小鸡翅指着人家高挺的鼻子许久,挤了半天也挤不出半个字来。

只是那脸上的表情十分可爱,惹得黑衣少年轻笑出了声。低醇好听的声音在于笑耳边响起,少年问他:“想说话么?”

于笑听了,瞬间放平了炸起的鸡毛,拱了拱小眉毛看向少年,表达自己的询问:有这等好事?

少年像是明白她的想法似得笑着颔首,于笑很开心,当下就乐了,也不问问人家会不会要买身什么的,直接就在少年脸上啄了啄,然后飞回少年掌心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占了人家便宜,将两只小翅膀放在身前不安分的扭啊扭的,连本作者都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害羞。

少年愣怔的伸手抚了脸,见于笑这般反而是笑了,当下便在掌心凝出一颗闪着蓝光的丹药递到于笑身前,低醇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道:“离儿,吃了它,你便能说话了……只是可惜……”

正张大了嘴准备啊呜的于笑听到了那半句“只是可惜”连忙闭了嘴,偏头看向少年准备听他说下去。要知道如果是这个东西有副作用的话,吃了保不定是要命的。

等等……要命的?于笑像是猛的清醒过来,连最后一丝睡意都没有了,这少年跟她非亲非故,又为何帮她?

还有那啥,他说的离儿……于笑想了又想,一锤定音:咱真的不认识啊。

少年见着于笑瞬间防贼似得表情,笑出了声,耐性十足的跟于笑解释:“离儿你放心,这是我的半颗内丹,我既会救你,如何舍得杀你?”

于笑看了少年许久,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她被二师兄带着上街,然后被一个红衣女子抢去,差点儿被掐死的时候便是看到这样一张脸,听到他温柔的对她说着“离儿,闭上眼睛”

小白鸡瞬间郁闷了,圆圆的小鸡眼角向下耷拉着,抬眸看了看少年,低下头去,再看了看,又低下头去。

老天,您让咱被这么多人救过,是要咱一辈子给人当备用夜宵么?

“离儿……”少年伸手将内丹放在于笑嘴边,好听的声音带着一丝怅然,他说,“愧疚的,不该是你。”

随后,用术法将内丹化为一束蓝色流光飞进于笑嘴边,正在独自伤感的于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嘴巴里已经传来一股清甜的味觉感应。

惊异了许久,小鸡嘴微张,于笑忽然感觉,也许,自己真的可以说话了。

思考了许久,于笑决定试一试。于是便一脸正经的看着少年看了许久,然后拱着小鸡眉很是欢乐的问道:“美男,尊姓大名昂?”十分不错的少女声线,于笑眯了小鸡眼,嗯,咱很满意。

少年轻笑答道:“言刑邪,你曾一度唤我做哥哥。”

于笑抬起小翅膀放在美男额头上试了试,再放在自己的小鸡头上试了试,嗯,鸡的体温较高,试出的结果是美男的额头温度偏冷。

打了一个寒颤,于笑说:“少年,你身上真冷……”

然后便在心里下了决定,这美男定是冷过了头,导致记忆错乱,所以认错了鸡。

想了许久以后,于笑很是同情的看着言刑邪许久,然后问他:“少年,你以前也认识一只长得跟我一样的叫离儿的小白鸡么?”见刑邪半天没有说话,于笑在心里大叫:完了完了,果然认错鸡了,如今咱吃了他半颗内丹,他要杀鸡灭口了……

刑邪看着正站在自己掌心独自心理活动的小白鸡许久,答道:“不曾认识。”

于笑听着少年的那句话抖了抖毛,吞了吞口水,抬起眸来十分谄媚的跟刑邪说:“额……诚然,你是认错了人……我不叫离儿,叫小白……然后,你看看,你把内丹错给了我,我想着现在要取也一定取不出来了,要不……我给你打工,嗯……抵一抵?”

刑邪却突然伸手搭在了她的小鸡嘴上笑道:“小白,我带你出去走一走吧?”

于笑瞬间就由谄媚变得同情,哎,他不肯我说。哎,难道要找一只鸡来欺骗自己么?哎~他好可怜呐……

耸了耸肩,于笑撇了下小鸡嘴,然而咱并不是圣母玛丽苏,这关咱什么事呢?咱只要尽鸡所能报了这救命之恩以及赠丹之恩,便行了。

即使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