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代天才的碰撞

雅阁中,宁复海和宁语行一直关注着试练空间发生的事情,见宁冷中毒出来,宁复海大发脾气,等宁冷把话说出来,宁复海起先脸上高兴,可随后暴怒起来。

“废物,傻子,这不是要告诉长老们,我们跟踪宁宏天,不安好心,本来长老们不会在意这件小事,现在挑明了,一切的责任都朝我这里冲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宁复海透过窗户,盯着宁冷,恨不得用手掐死。

宁语行却笑道:“也不见得,只要宁冷咬定宁宏天设了陷阱,故意坑他们,宁宏天也别想好过。”

斗战广场上,随着一个长老表达对宁宏天的不满,又一位长老声音冷酷道:“我们看在六哥和宁生的面子上,给了他三次祖祭机会,他还不知足吗。”

“我建议撤掉他这次的祖祭机会。”

“这个孩子现在就知道害人,而且害的还是同一个宗族的,要是长大后该怎么管教。”

“是啊,不能让他这样走下去了,我们做长辈的一定要帮助他,六哥的脸不能丢。”

一些长老纷纷出言,好似宁宏天犯了欺祖大罪。

玉冰的脸上早已布满寒霜,实在听不下去了,喝道:“够了。”

这些长老看向玉冰,眼神不悦,他们的辈份都高于玉冰,一个小辈呵斥他们,他们自然不高兴。

“他是我的儿子,还用不着你们教训。”玉冰冷冷的开口。

“他是你的儿子,更是我宁家的嫡系子弟,我们是他的祖爷爷,怎么管不了他。”有长老冷冷道。

“祖爷爷?”玉冰冷笑一声,尽是嘲讽,看向宁冷,一双眸子寒冷无比:“你说的话可是千真万确,没有一句虚言。”

宁冷全身冰冷,在玉冰的目光下,他宛如被泡在极寒之地,他知道眼前这位女子便是宁宏天的母亲,大名鼎鼎的玉夫人,可今天他豁出去了,而且背后又有这么多长老支持他。

宁冷强撑着站直,道:“如果我有半句虚言,我自愿去灵草园,五十年内不得踏出半步。”

灵草园,宁家种植灵材的地方,不过种植的灵材等级不算高,一般情况下只有提高境界无望,养老或者被贬的人才去那里。

宁冷在旁系中也是一位少有的天才,将来有机会去经历万古界将要爆发的璀璨时代。

现在宁冷发出誓言,自愿待在灵草园五十年,这便是自绝前路,而在宁家这么多大人物面前立誓,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

宁冷心里发狠了,不能祖祭就意味着他不能开启宁家的血脉,不能开启宁家的血脉,意味着他终究会被年轻一辈淘汰,一直以来他都有大梦想。

可现在他的梦想刚刚起步便结束了,宁冷恨死了宁宏天,他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玉冰深深的看了宁冰一眼,宁冰就算心智如何坚定,也不敢和玉冰这等强者对视。

“没想到你们三兄弟,你弟弟最厉害。”宁复容笑着对宁旭天低声开口。

“比不得,你们家在宁家现在是一手遮天,好好的一个祖祭,被搞的乌烟瘴气,手都触到这里了,把祖府当作什么了,想进就进,不想进就不想进,哪里还有我们那时候争先恐后,热血沸腾战全雄,以进祖府为荣耀的精神,这是宁家之耻!”

宁旭天一双眸子深处有着一抹寒芒,宁复容说他可以,但讽刺他弟弟,压在心里的杀意差点溢出,不过宁旭天到底是一代公子,城府心思何其深,那抹杀意终是压了下去。

不过话语中已经表示了深深的不满,这是宁旭天遭难前路无望后,第一次明言的指出宁复容一脉过份了。

作为宁家曾经的第一公子,现在就算失去了光芒,但说的话依然具有很强的力量。

便是宁忠泽一派的长老们也不敢对宁旭天用长老身份去打压,至于呵斥更是不敢。

只有他们这些高层知道,宁旭天虽然前路断掉,可修为还在,在场的长老能抵挡住宁旭天的真没有多少。

宁复容竭尽全力的强大,想要超过宁旭天,想要擦除掉宁旭天留在宁家留在世界上的所有荣光。

怎奈宁旭天太强,当年的光芒太刺眼,至今都是宁家的一座丰碑,宁复容不管怎样努力,和当初巅峰时期的宁旭天总是差半筹。

玉冰实力虽强但怎么说也不是宁家的人,而宁旭天就不同了,他可是嫡系长子,当年自己觉醒血脉,开出的血脉,达到了宁天帝血脉的九成,这十几万年来,只有一人超过宁旭天的血脉纯度。

那便是宁昊天,宁旭天的弟弟,血脉开启了九五成。

当年两兄弟遭难,宁家无数长老叹息愤怒愧疚,现在两兄弟光芒黯淡,宁家长老也没有冷淡两兄弟,毕竟两兄弟出事,都因为他们是宁家人的缘故,而他们还不能给两个孩子去报仇,宁家有愧于他们。

宁旭天一说话,比玉冰要强很多,立刻那些刚开始还在嚷嚷的长老们沉默了。

宁复容脸色紧了紧,脸似乎阴了一点,宁忠泽轻哼一声,对宁旭天近乎指桑骂槐的话很不悦,可却终是没有说话。

宁冷咯噔一下,他起初只是靠着心中的不甘和恨想要报复宁宏天,等一些长老挺他时,他有了底气,觉得宁忠泽一派的长老看来是要利用他向宁宏天家里开炮,那么只要他咬定宁宏天故意挖陷阱陷害他们,宁宏天不死也要脱层皮。

可没想到宁旭天一开口,竟压的宁忠泽一派的长老们不敢说话。

这让他心里又惊惧,又鄙视宁忠泽一派的长老,堂堂长老竟怕一个无齿的病虎。

宁复容脸上又笑道:“旭天少爷是对现在宁家的状况不满吗,是在否定大长老的决策吗。”

宁旭天依然淡笑。

“我觉得应该取消宁宏天的祖祭资格,这种对族人冷酷的人,没有资格接受天帝的洗礼。”宁复容突然高声开口。

“我们支持复容的决定。”宁忠泽一派的长老纷纷支持。

宁复容的眸子突然扫过那些旁系长老高层人员,似乎在提醒他们该站队了。

不过这些人都是老狐狸,在局势还未真正定下来,他们是不会随意决定的。

“我看谁敢!”宁旭天向前踏出一步,气机横扫四方,气势惊人,迫向宁忠泽一派的长老。

“大长老在这,还容不得你猖狂。”宁复容也朝前迈了一步,脸上冷笑起来,身上涌出气势,这一刻仿佛两座大山撞在了一起,使得场面非常压抑。

“忍了多年的第一天才终于舍得对我动手了。”宁旭天又朝前踏出一步,语气第一次露出了讥讽。

“你的时代已经落幕。”宁复容也迈出一步,整片空间仿佛快要被两人挤压的破碎。

一个是曾经的第一天才,一个是现在的第一天才,两人都是天资纵横,却是生在了一个家族,那么必定只有一个人为主。

“这才是真正的天才。”宁冷目光炙热,同时本来失望的心再次燃起来,有了宁复容的支持,事情定会如自己所愿。

“够了!”这时,大长老说话了,此声音不大,两人却同时熄灭了气势,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在宁宏天的这件事情上,我们是不能相让的,家族树立不好的榜样。”宁忠泽一派的人还未罢休。

玉冰冷冷道:“我有一秘术,刻录下当时我儿经过那绿蛇时的情况。”

话音未落,玉冰扬手一挥,半空浮现一幅画面,画面上记录着宁宏天进入大山后,奔驰半刻钟后,镇定的带着宁凡走过那十几条绿蛇,哪里有宁宏天做手脚的情况。

其实在场人又不是傻子,对于宁冷之前的话,早就知道是诬陷,不过宁忠泽一派的长老既然想要借此打击一下玉冰和宁旭天,他们不会轻易插手。

现在玉冰直接拿出有力证据,宁忠泽一派无话可说,而且还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还想问问,我儿背后为什么跟着他们十几个人?这些谁能解释一下。”玉冰冷冷的扫向宁忠泽,声音充满了愤怒。

作为母亲,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人在背后算计,这本没什么,她也知道定是宁忠泽那小儿子搞出的事情,毕竟是小辈之间的纠纷。可是她没想到某些人竟那样无耻,反打一耙,诬陷宁宏天。

这时候宁复容看了一眼一位长老,这位长老目光一闪,看向宁冷,漠然开口:“好大的胆子,明明自己本事不济,竟敢诬陷人,差点酿成大错,本该论族规处置,但因为你之前立下誓言,省去族规处罚,去镇守灵草园吧,五十年内不得踏出半步,违者重处!”

宁旭天朝宁复容看去,眼眸中闪过一丝嘲讽,这一脉的人真是无情呢!

宁冷此刻一张脸唰的白了,双腿打颤,祈求的望向半空中自己的父亲、自己的长辈。

宁冷的父亲是旁系其中一脉的家主,家里只有宁冷一个儿子,本是寄托很大的期望,此刻听到这位长老的话,立刻五雷轰顶。

宁冷的父亲飞出去,对着玉冰和宁旭天,恳求道:“小儿狂妄,做出如此羞耻之事,让我宁家蒙羞,我这做父亲的有罪,但只求玉夫人和旭天公子可以给小儿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教导他改过自新,绝对……”

不等他把话说完,玉冰便道:“誓言是他自己发出的。”直接拒绝了他的恳求,同时提醒他宁冷是在这么多长老高层面前发下的誓言,如果宁冷不去履行,那就是不给这么多长老面子。

宁冷敢吗?便是他这个做父亲的都不敢。

宁冷的父亲还不甘心,看向宁忠泽和宁复容,还有那些之前支持宁冷的长老们。

但是这些人一个个脸色平静,似乎之前发生的一切都跟他们没有关系,可能在这些人眼中,宁冷父子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棋子,随意可以舍弃。

宁冷父子心里冷到极致,同时悲愤,可是宁家太大了,光内府嫡系就有十几脉,旁系更是有百脉,宁冷父亲虽然在旁系是主事者,可在整个宁家又算什么呢。

“大长老。”宁冷父子又看向宁家最高执掌者。

“五十年不久,只要你心不老,一样可以登临绝顶,就当是磨练一次,五十年磨剑,希望你不要丢失你的本心!”大长老语气平静,不冷淡也不温和,就如那温水。

“五十年。”宁冷最后的一丝希望断去,身体晃了晃,眼中神采尽去,似乎没有活下去的念头。

五十年,人生有多少个五十年,宁冷可以修炼到强大,延续自己的寿命,可他一定会错过这个将要到来的璀璨时代。

而且像他这个年纪,能待在灵草园五十年依然保持本心吗?这可能?

旁系的长老们微微摇头,可惜了一个人才,不过谁让他咎由自取呢,宁旭天就算是一只病龙,但当发出龙啸时,他依然是真龙。

内府两派的相争,岂是他们旁系可以随意搀和的,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宁冷完全是被利用了。

“多谢大长老教诲。”宁冷父亲却是深深一拜,对家族的一点怨念因为大长老的几句鼓励尽是消散,扶着宁冷,朝内府外飞去。

“我不希望再发现这种事情了,旭天说的很好,我们宁家这几年太安逸了,不思进取,都想要让我宁家变成下一个苍族吗!”大长老目光似扫了一眼宁忠泽,语气有些严肃。

大长老发话,众人无不噤若寒蝉,恭敬听候。

天启殿主和一些人微垂的眼皮中闪过一丝光芒,他们这种活了太久,经历了太多事情的人,自然不会认为大长老说的话只有话表面的意思。

他们已经看出,大长老这是对宁忠泽这些日执政宁家不满了。

这是信号吗?可另一边还有翻盘的机会吗?

宁忠泽和宁复容对视一眼,都明白他们这次吃了暗亏,而这个暗亏的起源,竟是他们之前不在意的宁宏天。

“宁宏天。”宁复海目露一丝光芒,似乎是第一次注意这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