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别怕我会陪着你
我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作为一个旁观者来说我永远无法体会到她的感受。任何语言的安慰都只是火上浇油徒添悲伤罢了。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她拖进了卫生间,打开蓬头和着衣服给她清洗,或许是淋了水,她似乎清醒了一些,抱着我痛哭,把水蹭了我一身。我不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知道能让她如此伤心的事多半和陈树有关 我们什么都没有说,只静静的抱着彼此叹气,各怀心事却是一样的无奈。
蓬头里面的水逐渐变冷,我们俩早已经淋湿透了。我扶着她回到卧室给她换好睡衣便躺在旁边睡着了。
我是被一阵咳嗽声惊醒的,韩雪坐在床上弓着身子剧烈的咳嗽着,我急忙抱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顺气,原本就很清瘦的她现在竟瘦的只剩下包着骨头的一层皮了,我心疼的摸了摸她高高凸出的蝴蝶骨,一声声的叹气。
她推开我点了根烟慢慢抽着,地上已有零零散散十几支烟蒂,抽两口就要咳老半天,眼泪就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却又强忍着不落下。我看她如此故作坚强的莫样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我抢过她的烟掐灭,扯过被子裹着她嘶哑着嗓子大吼:“你有什么难受的说出来我陪你承担,你干嘛要这么作贱自己的身体。”我说着说着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正好落在她的手背。砸出一朵晶莹的泪花。
她怔怔的望着我眼神空洞无光:“陈树的判决书已经下来了,死刑。”淡淡的语气平静无波,可我却宁愿她歇斯底里的哭喊,这样的压抑令我感到害怕。
我张了张口最终只叹了口气,加大了手臂的力量,用力的抱着她,靠在她身上低喃:“雪儿,还有我呢,别怕,我会陪着你。”
她拍了拍我的手似是理解了我的话:“晓霏我饿了,想喝粥。”
:“好,我现在就去做,你好好休息吧,不要抽烟了。”我无奈的起身去厨房煮粥。家里只有米,我只好简单的煮了碗白粥,端出去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我轻轻的给她拉好被子才换衣服出门去探望陈树。
当我在看守所看到那个身形消瘦胡子拉碴的男人的时候压根没能把他和那个娱乐界大亨号称最帅青年企业家的陈树联系起来。
此时的他精神萎靡两眼无神,在看到我的时候如死灰般的眼睛终于亮了亮,声音嘶哑的开口:“韩雪她过得好不好?”
我再也无法控制住眼泪,他是真的疼她入骨惜她如命的,自己已是这般光景心心念念的却还是她过得好不好。我声音哽咽的说:“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呢?他们有为难你么?”其实刚问出口我就觉得自己在打自己的嘴巴子,就算他惜日风光无限如今也只是阶下囚罢了。
他无奈的笑着说:“我已经是等死之人不重要了,只是韩雪以后该怎么办,现在公司破产了,我什么都没能给她留下,她从小就没有吃过苦,现在……却……哎……”他无奈的叹气,语气间满是伤感。
突然他朝我跪下,:“晓霏我求求你帮我好好照顾韩雪,别让她吃苦,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你”我震惊之余只剩下感动,一个连命都不在乎的男人居然为了一个女人给我下跪,若不是用情至深怎能做到如此。
我却发现自己除了点头哽不出一点声音,探监时间到了陈树被带走了,我望着他削瘦的背影默默发誓一定照顾好韩雪,不让她受委屈。
从看守所出来已经是下午了,冬天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路边的一排梧桐树早已经掉光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峤愣愣的杵在哪里,伸展的枝桠像是要撕破天空的恶鬼的利爪。
我穿过冷清的街道回到租屋的时候韩雪早已经离开了,桌子上放着的粥一点没动,只增加了几支抽剩下的烟蒂,我收拾好屋子也出门打车回到了苏家。刚进门就感觉气氛不太对,家里的佣人跑进跑出的忙碌着。我随便问了一个佣人,原来是陆子辰的父母晚上要过来和爸爸妈妈商量去晓雯的婚事。
我回到房间换了套棉质居家服便下楼坐在沙发里看书。不一会儿陆子辰推着苏晓雯从楼上下来,苏晓雯特意画了一个淡淡的妆容,更衬的肤白似雪红唇娇艳。
我轻轻的合上书打算上楼休息,却被苏晓雯叫住:“妹妹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坐在客厅呢?一点规矩都没有。”她挑衅的看着我,我毫不在意的转身上楼回房。
坐在房间里心烦意乱的听着歌曲,左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越想越烦闷,干脆关了音乐准备下楼去花园透透气,放在包包里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翻出来一看原来是韩雪发来的短信。
:“晓霏当你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了,对不起以后不能陪你聊天逛街了,我得先去奈何桥边等着陈树,免得那小子又迷路了,我会在那边过得好好的,勿念。”看完信息我握着手机的手指瞬间变得冰凉,眼泪不受控制的掉落,急急忙忙抓了件外套冲下楼准备出门。
:“站住,这么晚了打算去哪儿?还有没有规矩了?”唐玉梅依旧是那副刻薄尖酸的嘴脸。
我站在玄关处换鞋子,忙急急忙忙的回答:“我有急事要出门,不用等我回来了。”
:“今天你陆伯父和陆伯母专门过来商量子辰和晓雯的婚事的,你也得在场听着,免得到时候不懂规矩丢我的脸。”她优雅的端着一杯咖啡轻轻的搅动着,眉眼温柔的询问着他们对婚礼有什么意见。整个过程没有看我一眼。
我看了看她妆容精致的脸什么都没有说,只抓过门边柜子上的车钥匙出门了。
插上钥匙狂奔在公路上,我已经不记得闯了多少次红灯才到了韩雪家门口,门锁着,无论我怎么拍打都没人开门,我疯狂的撞击着房门,骨头都痛的快散掉了还是没能把房门撞开,最终只好报警叫来了开锁公司的人才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