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医治

初秋听了哈哈大笑，“这不像你说的话呀。”

我也是说着玩的，我俩笑着笑着就觉得气压有些低，余桦的脸已如万年寒冰，我识趣的闭上嘴巴。

初秋还不知死活的大侃：“初雪和斯羽也挺配的呀，初雪现在就是个大美人，我们班上不知道多少男生向我打听你呢，初雪，我觉得可以考虑一下斯羽哥，还是青梅竹马呢。”

我赶紧说：“起风了，回去吧。”

直到晚饭间，余桦才说话，“我同意去美国看病。”

正在吃饭的余爸爸和简妈妈同时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余桦。这原本该高兴的一个决定，怎么见妈妈的脸上露出一种悲痛和心疼的表情，来不及多想，初秋已经站了起来：“为了提前庆祝余桦哥哥的身体早日康复，我和初雪以汤代酒，先干了！”

我站起来，端起汤，“祝哥哥身体早日康复。”

余桦的周围一直散着薄薄的寒意，大概是去美国治病有很大的风险，所以显得格外沉重。他在阳台处，静静的看着远方，自从初秋来了他的心境好了许多，已经很久没见他这样忧郁了。

我走过去，“哥哥你是不是在担心什么？”

余微微侧头，声音微暗：“没有。”

“你别想太多，美国的医疗水平世界一流，一定能治好你的腿的。”

“再一流能起死回生吗？”

余桦的声音冰冷飘渺的不真实，有什么东西重重的撞击我的心，我不太明白他说的意思，可是他对这次出国看病明显的没有信心。世上当然没有起死回生的药，一时间我也不知该说什么。

简妈妈早就准备好一切手续，只等余桦点头了。一切准备妥当，半个月后立刻启程。

因为经历过生离死别，悲欢离合，所以格外懂得珍惜，格外想要长长久久。再面对分离时，总是忍不住难过。

“斯羽，拜托你多多照顾两个丫头了。”余爸爸拍拍斯羽哥肩膀。

“叔叔您放心，我会的。”

“叔叔，您把心妥妥的放在心里，我会替您看着初雪，不让她乱跑的。”初秋一本正经的模样惹得大家一阵大笑。

广播里传来登机提示，余桦对着斯羽哥说：“放心吧。”说完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

简妈妈推着余桦走向安检。余爸爸推着行李，又回头对我说：“照顾好自己。”

我点头，我怕我一开口眼泪就流出来。努力忍住泪意，看着他们远走越远的身影，心里愈发苦闷。

斯羽哥搂着我，轻声说道：“他们去看病是好事，而且很快就会回来的。”

初秋调皮的说：“斯羽哥你知道吗，有人要长大做你女朋友呢。”

我猛地抬头，看看斯羽哥，脸刷的一下红了，掐着初秋的脖子叫：“叫你乱说，我掐死你！”

初秋大笑着逃开，我一路追过去。斯羽哥带着温柔的笑，跟在后面，我没看到他眼里泛着宠溺的笑，如果知道这样的玩笑话为他以后带来那么多的磨难，我死也不会说。

因为隔着十几个小时的时差，余爸爸并不时常打电话来。倒是初秋有时熬夜等着余桦上线，偶尔能得到一星半点的消息，什么时候做什么检查，做什么训练。有时我想插上一句，余桦总是说太晚了，催我们赶紧休息。这样我和余桦基本没说上话。

天渐渐的冷了起来，我和初秋除了每天正常的上下学，有时会一起去晨光看看。冬天一派萧杀，处处透着冰冷的荒芜，晨光要被拆了，重建工厂。我们立在门外，看着拆了一半的房屋，心里难过又无奈。我们有生之年的幸与不幸都在这里，如今它将拆除，连带着我们曾经一切的苦痛和遗恨，欢乐和美好，一起消失。

“以后我们的家就彻底没了。”初秋伤感的说。

我没有说话，是的，在我们心里，只有这里才是我们的家，真正的家。

“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们在一起哪儿都是家。”初秋搂着我，神情认真感人，红色的帽子把她精致的五官衬得更秀美清丽。

“嗯。”我点头，挽着她的胳膊，灿烂一笑：“以后就咱俩过了。”

“咦？你不是要做斯羽哥的女朋友吗，怎么和我过啦。”

两人打打闹闹的日子过的很快，余桦的消息越来越少，我的心也像这天气越来越冷。每次问斯羽哥有没有和余桦联系他也说联系的少，心里的不安愈发严重。只好每天都挂上QQ等着余桦上线能给我留个言，一直到圣诞来临都没有留言和信息。

平安夜这一晚初秋睡不着，非拉着我说话。这一夜在西方国家是彻夜不眠的吧，余桦去了美国也有两个多月了，手术应该做完了，不知是否成功。如果成功了他此刻应该入乡随俗的跟着人们狂欢吧，可是他那清冷的性子，不太可能去狂欢。看看时间已经23点过了，那边应该是白天中午吧。借着平安夜的寓意发个信息给他，祝他一切平安：哥哥，圣诞快乐！

手机是余爸爸临走时买的，给我和初秋没人买一个，为了方便我们联系。

片刻之后他的信息回复过来：那么晚还不睡！

我按动键盘：你还好吗？

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放佛在考虑自己到底好不好，又仿佛被我的问候感动了。见他迟迟不回，忙问：哥哥，你怎么了？

简短的两个字，正是余桦的风格：很好。

他说的好是真的吗，为什么在我听来有些言不由衷：真的吗，没骗我？

好像看见他轻微的点头：嗯。

虽然存着疑虑，还是暂时选择相信他：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又是简短明了的几个字：看情况。

我压着激动问：那你能走路了吗？

这次是长久的沉默，似乎是被我戳中什么伤心的事，此刻他正在舔舐自己的伤口。难道还是不能站起来吗，我这么一问他心里更难过，我忙说：哥哥，你别担心，就算不能走，也没关系的，我的腿就是你的腿，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