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惜情难禁

第二十章 相惜情难禁

孟飞云惊愕地张开了嘴巴,心道:“自己也会吹,魏老师比自己吹得好,但若和此时听到的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孟飞云只顾想早忘了人家是为自己和喜莲伴奏,直到吹完了一段,这才停下来。

孟飞云兴奋地喊了一声,“好---!”其他人也跟着拍起了巴掌。

喜莲赶忙道:“王总指挥亲自伴奏,我们怎好意思。”王总指挥笑道:“这算什么,能听你喜儿唱歌,那才叫享受。”两个人客气一番,又都望向孟飞云。

孟飞云惭愧地说道:“吹得太好,我刚才只顾听,忘了唱。”王总指挥笑了笑,又拿好了姿势。孟飞云这一次全神贯注,先清了清嗓子,等王总指挥吹完了过门之后,便也引吭高歌起来。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哟,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我等待着美丽的姑娘哟,你为什么还不到来哟嗬---”

喜莲接唱,“如果没有天上的雨水呀,海棠花儿不会自己开,只要哥哥你耐心地等待哟,你心上的人儿就会跑过来哟嗬---”“只要哥哥你(我)耐心地等待哟,我(你)心上的人儿就会跑过来哟---”

孟飞云的歌,音准,调高,音色圆润洪亮,虽然没有话筒,整个礼堂依然嗡嗡作响,又似袅袅炊烟飘荡在空中,弥久不散,只唱了一句便已引得众人鼓起掌来。

王总指挥听了,笛子吹得更加卖力,整个上半身连着脑袋,都晃起来。笛声伴着歌声,歌声起时,笛声便小了下来,配合得恰到好处。

一曲唱完,众人全都簇拥过来。阮县长拍着手道:“咱办公室不出手便罢,一出手便技压群雄,真个是藏龙卧虎之地。”

喜莲笑道:“我只听他唱过一句,便知道是个高手,所以这次想法把他逼了出来。”众人好一阵议论。孟飞云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唱的不好,沾了笛子的光。”

王总指挥也来了兴致,兴奋地道:“这么多年还没有像今天配合得这么默契,再来几首过过瘾。”众人也都跟着起哄,早忘了自己来干什么的。

孟飞云为难地道:“我只会一些老歌,大家都听惯了的。”喜莲笑道:“你看看这些人,咱们若唱新歌他们还不愿听呢!”众人也连忙道:“对对对,我们就愿听老歌。”

孟飞云见搪塞不过,便和王总指挥还有喜莲商量了一会儿,接连着便又唱了《康定情歌》、《夫妻双双把家还》。特别是唱那《夫妻双双把家还》时,孟飞云模仿得非常像,若外面的人只听不看,会以为是放的磁带。众人连连地叫好。

连唱了几首,孟飞云觉得嗓子发痒又有些发干,便跑到一边干咳起来,赶忙地拿出烟点着了猛吸几口。

喜莲关心地跟过来道:“伤风了吗?”孟飞云摇摇头道:“慢性咽炎,唱会儿多了就这个样子。”喜莲见说,笑道:“可不是烟腌的,少抽一些就好了。”

两人便向大家告辞,众人依依不舍将两人送下台子,方才议论着回去。

走到路上,喜莲竟忘形地挽住了孟飞云的胳膊。孟飞云本想挣脱,又怕伤了喜莲的自尊,只好任她挎着。走过一段,孟飞云有意无意地又点一支烟,喜莲这才松了手。

再说博士下雪那日在喜莲屋中暗自观察,知道孟飞云所言不虚,只是想不明白。

孟飞云前一段时间神思恍惚,这一段时间又神采飞扬,平日里每隔几天总要来找自己闲聊,最近一段时间却神龙见首不见尾,又打听得喜莲这段时间经常去找孟飞云,更让博士百思不得其解。

但有一条是肯定的,喜莲这丫头已经喜欢上了孟飞云。

博士暗自思忖,孟飞云才华横溢,又老诚持重,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然和喜莲结了婚,郭县长必定倾尽全力来帮他,不出几年孟飞云便真的可以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若没有别人的帮助,单凭孟飞云一己之力,便是再有本事,在这县里也不会有所作为。

何况孟飞云是块带棱角的石头,未经磨练,哪懂得世道艰难。想到此便暗自决定,要想方设法玉成其事。喜莲这头先不去管它,只要孟飞云稍微主动一些,便可成功。

若让别人看了难免会觉得这博士是吃饱了撑得,其实不然,博士自有博士的想法。你想这博士虽比不得诸葛卧龙,梁山吴用,大家都称他博士,自然也博览群书,通贯古今。

怎奈时运不济,难以一展才华,自见了孟飞云便有惺惺相惜之意,然虽有其意,却无其力,只能教他一些做人做事的道理。

如今见喜莲喜欢孟飞云,因风吹火,用力不多。似这般又省心又省力便可达到目的,顺水推舟的好事岂能放过。

博士心想,若对孟飞云说,喜莲家如何有钱,如何有势,依着孟飞云的脾气,必然反感,反倒坏了事。可是除了这些,喜莲又有什么值得孟飞云去爱?

不过近几日听说两人走得很近,经常出双入对去练歌,倒是个好兆头。只是这小子似乎对喜莲仍未动情,如何开导孟飞云,倒成了博士的心事。

这日晚间,博士又思来想去,还是一筹莫展,不由苦笑道:“待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与其闷在屋里,闭门造车,还不如出去,察言观色,见机行事。”想到此便关了门晃晃悠悠嘴里哼哼着曲儿来找孟飞云,见孟飞云屋里亮着灯推门便进。

孟飞云见博士进来,慌忙将手中的东西塞入抽斗中。博土笑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还要藏起来?”孟飞云笑道:“一些情啊爱啊的歌词,怕你看了又想嫂子。”

博士道:“听说这一阵儿经常陪喜莲去练歌,不知练得怎么样了?”

孟飞云苦笑道:“我本不愿掺和,是喜莲说动了他们崔书记,崔书记又找到阮主任指名要我参加,不得已只好陪他们过个‘五四’。”

博士笑道:“三陪两陪便陪进去了。”孟飞云道:“我只当她是个大姐,陪她玩儿几天而已。”博士道:“人家喜儿对你一往情深,难道你就感觉不到吗?”

孟飞云道:“我们两个差了好几岁,真的不太合适。况且我也不到结婚年龄,即便到了结婚年龄也该找一个能心意相通的,我知道她的心,她知道我的心,否则你想东她想西,同床异梦,那多没意思。”

博士笑道:“看不出想得还挺浪漫,不过做个美梦还行,现实生活中却找不到。”

孟飞云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也许一不小心,便撞上了。”说完竟唱了起来,“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岫,只道他腹内草莽人轻浮,却原来骨格清奇非俗流,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眼前分明外来客,心底却似旧时友,……”

孟飞云唱完一段,说道:“最近喜莲买了十来盒戏曲的录像带,有《三笑》、《红楼梦》、《梁山伯与祝英台》、《空城计》等等,还等着你去看呢!”

博士笑道:“要知道会是这样,我那天就不该说想听戏,我这戏还没听成,你倒先得了狂想症,发起了神经。我还纳闷,你最近是怎么回事,闹了半天是看了录像的过,你不想想那都是戏,是文人们编出来胡弄傻子的,你倒当起真来。

那你就天天在大街上等着去吧!说不定那天天上掉下块石头来,莫要把脑袋瓜子砸坏了。”孟飞云只管笑,却不答话。

博士见孟飞云不为所动,也无可奈何,心道:“毕竟还年轻,才会有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还得慢慢的开导才行。”想到这里便改了话题,又说起上台演唱的事儿,提醒孟飞云应该买套象样的衣服。

孟飞云道:“上台是为了唱歌,又不是去比穿戴,那还需要刻意打扮,去年毕业时才买了一身,到五四时正好能穿。再说把钱全买了衣服总是有些不值,不如买了书更有价值。”

博士道:“不能见好点儿的书便买,该节俭时要节俭才行,有剩余的钱将来结婚时便不遭难。”

孟飞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到什么时候再说什么时候的事儿。”

博士笑道:“你现在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饥,等到了拉家带口时便知道没钱的难处了。”心中暗道:“到底还是个孩子,此时对他说这些,犹如对牛弹琴。”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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