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劫人

   “蓝心?”苏在隰道,“你怎么在这里?”

   蓝心一愣,随即脸色似乎更沉了,“是你!”

   苏在隰却丝毫未察觉,一把扯了面巾,道:“蓝心,你在就太好了,暮轩被他爹关起来了,你知道在哪儿吗?”

   “你。。。”蓝心怒视着他,“你还想着叶暮轩!”说着,手里的剑也跟着抖了抖。

   沈云曦紧张地看着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剑,用手指轻轻推了推,道:“别激动,别激动!”

   蓝心看了他一眼,收了剑,但脸色仍未见好转。

   不明状况的苏在隰小声道:“蓝心,你怎么了?”

   蓝心有些委屈地看着他,“我到底哪里不好!”

   苏在隰上下打量了一下,有些纳闷地回道:“你。。。挺好的啊!”

   “那你为什么喜欢他?”蓝心忙道。

   苏在隰挠了挠头,似乎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只得小声道:“我就是喜欢他啊!”

   “你!”蓝心气得一时说不出话,“可他是个男人!”

   听了这话,苏在隰更晕了,皱着眉想了好一阵,才确定地说道:“是啊!”

   一边的沈云曦听着他们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蓝心姑娘,他脑子不太好,有什么话你跟我说。”

   话刚说完,便被蓝心吼了一声,“你脑子才不好!”

   碰了一鼻子灰的沈云曦委屈地嘟了嘟嘴,心里嘀咕:女人果然都不讲理!

   蓝心走上前,看着苏在隰道:“我爹是慕容正!”

   苏在隰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只听她继续道:“你跟我在一起,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苏在隰想了想,随即又认真地说道:“我想要暮轩!”

   蓝心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气得大吼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离开叶暮轩!”

   闻言,苏在隰沉默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除非我死了!”

   这话若换了旁人,也许可以当气话听,但是苏在隰那一脸单纯而认真的模样,却怎么也无法让人说出反驳的话。

   蓝心愣了愣,突然泄了气一般,神色垮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方转身慢慢离开,临走前无力地说道:“东南方向。”

   苏在隰皱着眉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喃喃道:“云曦,我是不是说错话啦?”

   沈云曦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他道:“哪句说错了?”

   苏在隰思索了一阵,道:“都没错啊!那她为什么那么生气?”

   因为她喜欢你,笨蛋!可这句话沈云曦并没有说出来,而是努了努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女人嘛,总是很麻烦的!”说着一把搂住苏在隰,“走吧,去救叶暮轩!”

   两人的身影很快隐在黑暗中,过了一会儿,只见树后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月光映着花白的胡子,也映出叶淮脸上复杂的神色,只听一声叹息飘散在空中,树下却已空无一人。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我娘所谓的家乡什么样,”水云衫说道,昏黄的烛光映着他的脸,泛着柔和的光,“甚至连我娘的样子都不太记得,她死的时候我只有四岁!”

   苏在淇温柔地看着他,静静地听他说着。

   “当年秦墨也只有十岁而已,那些年要不是有他,我只怕早就饿死了!”水云衫说着,脸上却浮出一丝愧色,“他大可不必那么做的!”

   “你们是兄弟,他照顾你也是自然,你不是也为他把自己卖给璟王?”苏在淇安慰道。

   水云衫却苦笑了一下,摇摇头,道:“那是我欠他的,”说着抬头看向苏在淇,“我们根本不是兄弟!当年我娘嫁给他爹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

   苏在淇一惊,愣了一会儿,脸上露出恍然的表情,“你爹。。。是慕容正!”

   水云衫点点头,“当年我娘被慕容正所救,随他来了易城,才知道他已有妻室,我娘性子刚烈,不愿屈就做妾,就只身离开了。谁知离开以后,却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也是这个时候遇到了秦墨的爹,娘为了我嫁给他,他爹是个好人,”说着,水云衫声音有些哽咽,“我和我娘,真的欠秦家太多了!”

   苏在淇抚了抚他的背,“都过去了,云杉!”

   水云衫低着头,笑了笑道:“其实这些事你已经知道地差不多了吧!”水云衫握住苏在淇的手,“我不想瞒你,在淇,那几个藩王的死确实是我和秦墨干的!”

   苏在淇皱眉看向他,神色有些复杂,道:“下一个是济王吗?”

   水云衫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苏在淇。

   苏在淇叹了口气,道:“云杉,他可是皇上的亲舅舅!”

   水云衫定定地看着他,“在淇,你要拦我吗?”

   苏在淇却低下了头,过了好一会儿,才终是小声说道:“云杉,对不起!”

   水云衫一愣,可是还未等他反应,苏在淇已经飞快地在他肩上一点,他整个人便僵在那里。

   “在淇!”水云衫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苏在淇却心虚地把头转向一边。

   只听门砰地一声开了,萧允杰走了进来,有些歉疚地看着水云衫,水云衫瞪着他,眼里升起怒意,咬着牙道:“萧允杰!”

   萧允杰没有回话,而是转头冲苏在淇道:“多谢了!”说罢,上前打横抱起水云衫便往门外走去。

   水云衫忙急道:“萧允杰,你干什么!”见萧允杰不理他,又喊道,“来人啊!李木!”可是却迟迟没有回应。

   直到出了房间,水云衫才看到,李木倚在一楼的楼梯上,恨恨地看着萧允杰,可是中了酥筋散的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人带走,而西楼里的其他人早已被萧允杰的影卫扔到后院的柴房了。

   外面明月高挂,映着西楼紧闭的大门,一辆马车缓缓驶动,在月色里渐行渐远。